第256頁
「半腰」,段三齡還在觀察,頭頂上突然傳來了隋安的聲音。
四人皆愣住,陳驕抽了一大口涼氣。
「到腰了?!」
一夜之間水位暴漲,這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段三齡五人一時失語,下一刻,窗戶外傳來的異響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一根漆黑細長的尖銳爪子扒上了段三齡宿舍外的窗戶,就像戳紙片一樣,輕輕鬆鬆將窗戶破開了大洞。
一隻巨大的長毛黑蜘蛛露出了一部分脊背,它眼睛油綠,龐大的身軀遮天蔽日,滴溜溜盯住了宿舍里的幾個人。
段三齡幾人迅速後退,她與黑蜘蛛對視一眼,餘光瞥到窗邊的海棠花,當機立斷:「跑!」
五人迅速拉開門衝下了樓道。
樓道里密密麻麻的怪談們從四面八方湧上來將五人淹沒,又被閃爍不斷的卡牌擊落,段三齡被隋安護在懷裡,她聽見身後不遠處傳來的巨大撞擊聲與破碎聲,其中混著蜘蛛的尖銳嘶鳴聲。
嘶鳴聲戛然而止,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鋪天蓋地籠罩住了眾人的耳膜。再接著,火光沖天,爆破聲轟然炸響。
學生們放炮了。
段三齡心臟急速跳動,下一刻眼帘湧入白光,他們正好逃出了宿舍樓,悶頭衝進了水裡。
五個人都不是旱鴨子,他們屏住呼吸,借著積水的遮掩游到不遠處的建築物後,借著遮擋探出了一排腦袋。
視線內是一座坍塌的樓宇,不斷掉落的廢墟之間,可以看見一株巨大的海棠花從樓梯中探出花枝,猩紅鋒利的花心蠕動,咀嚼著黑色長毛的蜘蛛軀體。
宿舍樓被炸毀的程度比辦公樓要高得多,高處的樓體全部坍塌,轟然落在積水中炸起大朵的水花。
澄澈的積水開始變得渾濁,灰黑的廢墟不斷散開,接著是大片大片的猩紅血水。順著血水的來源追溯,可以看見零落漂浮在污水中的斷臂殘肢。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這是幹什麼啊?!」陳驕倒吸一口氣,抓緊了放在隋安肩膀上的手。
「他們為什麼要炸宿舍樓?」喬敘擰緊了眉毛,餘光瞥向炸樓的罪魁禍首們。
「不知道,但是」,段三齡搖頭又頓住,「怪談,學生,偽裝者,無非是為了這些。」
早上七點,沃姆候學院再次播報了紅名通知。這一次通知中的人數很多,但卻沒有一個偽裝者。
段三齡將浮滿了紅色點點的校園卡收回口袋,手掌擰了一下濕漉漉的沉重袖擺。
現在的學校積水很高,給他們的行動帶來了極大的不便,她倒是有一艘船,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弄出一艘船來未免太過扎眼,更何況,他們之間有足足三個偽裝者。
簡直是明晃晃的靶子。
段三齡找了一把刀將衣服割得簡單了一些,繁複寬大的袖子裁掉,露出一截藕節一樣的小臂。
五人坐在建築物的一角,不遠處炮火聲聲,連續不斷。炸毀宿舍樓的學生們並沒有就此收手,他們調整了炮火的角度,將四周的高大建築物都炸了個遍。
「他們的炮沒有彈藥限制嗎?」陳驕納悶地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不知道」,喬虞也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神色懨懨地回他。
那座鵝黃色的炮與生前的大炮還是有些區別的,它的射程範圍大大縮減,威力也有所減少,能夠影響到的範圍有限。
它的炮火聲被削減了很多,但由於段三齡幾人距離比較近,受到的影響還是不小。
「那我們現在去哪裡?」陳驕泄氣地問。
一片沉默。
莫名其妙的學園祭,莫名其妙的期末考。
危機四伏的同時,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段三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棘手,感覺整個人都有些疲憊。
隋安拍了拍她的腦袋。
「累了?」他笑著問。
話落,四人皆敬佩地看著隋安。
「安安,你居然還能笑出來」,陳驕驚嘆,對前途的迷茫感都被驅散不少。
「確實」,段三齡緩過神來,驚異地附和陳驕的話:「你怎麼還能笑出來?」
「嗯?」隋安唇角微勾,眉梢微挑,稍微使了點力氣揉了揉段三齡的腦袋。
「沒力氣笑,那應該也沒什麼力氣哭」,他若有所思,食指指尖微微點在段三齡的額頭上:「那就歇一歇,乖乖聽我講吧?」
段三齡掀起眼皮看他,示意他開始演講。
「目前很多東西仍然不明晰,已知的線索又少又亂,零碎且無法形成邏輯鏈,這也就導致我們很難找到下一步的小目標,逐步攻克,而要解決這個問題,還得要回到搜集線索上來。」
「尋找到足夠的線索,按照線索順出邏輯鏈,找到學園祭的正確通關方法,結束期末考,這是學園祭最簡單的通關方法。」
「但事實上,最簡單只是表面上,沃姆候學院能藏東西的小地方非常多,怪談和原住民密集且數量在不斷增加,現在更是積水難行,這些都是我們尋找線索通關的阻礙,也正是因為這些阻礙,最簡單的通關方法反而變得非常困難。」
「上面說的所有阻礙,每一條都極難實現,更別說全部完成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