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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辦公樓還有100米的距離,但學園祭的倒計時已然歸零。
風停了,校園中似乎傳來了一陣鐘聲,但是現在的段三齡沒空理會怪異的鐘聲,她把小垃圾塞給體質最好的喬虞,自己則抓住這短暫的幾秒鐘用盡全力向前跑。
她和辦公樓之間的距離不斷縮小。
60米,40米,30米……
世界忽然被照亮了一瞬,將周邊的場景照得慘白。段三齡看見了晃動的樹梢與樹葉,鋪在腳底的大片漆黑陰影,以及只在她一臂之外的黑衣男人。
不,或許他並不能算是「人」。
皮膚白如紙片,唇色猩紅如血,細長的鼻子上蜷縮著一根半禿不禿的黃色尾巴,沿著尾巴向上看,則會看見趴在男人肩膀上的人臉怪猴子。
【迷路的猴子怪談】
【遊蕩於教學區的騙子怪談】
段三齡感覺後背一瞬間被汗濕,貼身的校服緊緊黏在了身上。
兩個怪談。
慘白的電光很快就熄滅了,緊接著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轟雷聲,響雷聲驚醒了段三齡,也驚醒了隱沒在黑暗中的蒼白男人與猴子。
猴子發出了一聲嘶啞的怪叫,兩張黑暗中的人臉霎時動了起來,段三齡深呼吸一口氣,也不打算再浪費一張卡牌,避開男人與猴子的身影,悶頭沖向了辦公樓。
辦公樓的外面有黑影凝聚,好像下一秒就會形成全新的怪談,段三齡狠狠皺起眉頭,下一秒她突然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然後身體一輕,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鼻尖有淺淡的香,段三齡意識到是隋安,她扭過腦袋向後看,窮追不捨的猴子和男人被陳驕用一張卡牌甩到了後面,他三兩步跟上來,和隋安一起踏進了辦公樓。
門被咣當一聲關上,幾乎同時,門外的黑煙凝聚成一個漂亮的女孩,她輕柔地敲門,沒有落地的裙擺從門底的縫隙晃來晃去,掃在背靠大門的陳驕腳踝邊。
「臥槽!什麼東西?!」陳驕炸毛,幾乎要跳起來,但他下一秒就被喬虞摁在了原地。
「別動」,她說。
在段三齡沒有進門之前,喬虞喬敘本來想出去幫段三齡,但門外黑煙凝聚,讓她們猶疑了一瞬,好在下一秒,她們就看見了段三齡身後飛奔而來的隋安和陳驕。
辦公樓的鎖已經被小垃圾咬斷,此時的大門如果不抵住,外面的東西很容易就能進來。
「那我難道要一直在這裡堵著嗎?!」陳驕生無可戀,他一邊賣力撅屁股,一邊哀嚎道。
「或許,也不是」,邊上的喬敘似乎良心發現,慢吞吞道:「試試這個好了。」
她拿出了一張卡牌。
【強力泥巴】
一塊非常非常非常粘稠的泥巴!千萬不要小看它,曾經有一隻對此不以為意的小哈巴在這塊泥巴里滾了一圈,再接著,它就變成了一隻小賴皮!多麼慘痛的教訓!我敢說,就算是巫婆的膠水也不會比它更好用了……我是說,更可惡了。
喬敘將泥巴覆在了辦公樓的門上,泥巴雖然粘稠但還是有一點流動性的,它自發流入了門的縫隙中,將門縫堵死,把門框與門板強力粘在了一起。
陳驕得以解脫,他呼出一口氣,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和腰。
現在並不是辦公樓的開放時間,樓內一片昏暗,陰氣森森的沒什麼動靜。
怪談中也確實沒什麼關於辦公樓的怪談,似乎那些學長學姐們也害怕老師們,自發避開了辦公樓這片活動區域。
段三齡等人走到邊上的樓梯階梯上,或坐或站。
這段樓梯與牆壁隔著一段不大的距離,牆壁上是幾塊巨大的窗戶,透過窗戶可以清楚地看見外面的情況。
此時外面已經開始落下雨點,雨點大而急促,敲在窗戶上桌球作響。
風又開始吹起來,但這次的風力遠沒有之前強勁,不大不小的,恰好將頭頂的烏雲吹開幾片,讓外面顯得亮堂了一些。
風雨交加,憋了一個學期的學長學姐們陸續顯現出影子來,他們或聚或散,開始在雷雨的校園中遊蕩。
家長們也出來了,他們在狂風大作時隱匿於校園各處,又在雷雨轟鳴時夜行其間。
怪物們注意到了一窗之隔的年輕人們,他們好奇地聚首,堵在窗戶前,怪笑著嘟囔。
窗戶的下半部分被怪物的影子覆蓋,上半部分則灑進些斑駁昏暗的光,辦公樓的樓梯半明半暗,穿著校服的學生們臉色同樣晦澀不明。
陳驕站在第二個階梯上,撇著嘴踢了踢邊上坐著的喬敘,喬敘沒什麼反應,將腦袋擱在喬虞的肩膀上。
喬虞的上面坐著段三齡,她的視線從滿窗戶的怪物臉蛋上一一掃過,然後抬頭與站著的隋安對視一眼,發出一聲嗤笑。
這麼大陣仗,沃姆候學園祭的祭,也許是祭日的祭。
時間看似很長,但實際上到現在也才剛過12:00。
空蕩的樓道中響起了熟悉的通知聲。
——沃姆候學園祭已開始,恭喜你,親愛的偽裝者,請在10分鐘內換上你的偽裝,開始遊戲。
通知聲響在段三齡和隋安、喬敘的身上,段三齡感覺眼睛酸澀,她眨了眨眼,瞳仁動了動,僵硬地從怪物的臉蛋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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