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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小姐沒有帶面具,一張清麗的臉暴露出來,聽見腳步聲後抬眸看向段三齡,率先露出了一個微笑。
兩人的目光對上,祭司小姐率先移開了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神廟中,笑道:「既然來了,就一起吧。」
片刻後,喬虞顯現出身形,抬步下了階梯,走到段三齡的邊上。
「唔……還有呢」,祭司小姐歪了歪頭。
話落,兩個身影磨磨蹭蹭出了神廟的陰影處,暴露在了月光下。
段三齡和喬虞看著扭扭捏捏走到她們身邊的陳驕和喬敘,陷入了沉默。
喬虞向兩人投去了質詢的目光。
喬敘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帶著一股控訴的意味。
「所以,你找我是為了什麼?」段三齡單刀直入,搶先問道。
「為了請求你,或者說,你們的幫助。」祭司小姐看著段三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請求?」
「嗯。」
「求什麼?」
「求你們幫我,毀掉這座麥田。」
「毀掉這座麥田?!」陳驕驚呼出聲,見鬼一樣看著祭司小姐。
「為什麼?」段三齡接著問。
「為什麼……」,祭司小姐笑了一下,笑容在白色的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無力,「這個故事有點長,坐下來聽我說?」
這裡自然是沒有座椅的,段三齡等人在冰涼的台階上席地而坐,雙手托腮等著祭司小姐講故事。
「你們還記得,當初我給你們說過的,我的兒子嗎?」
「你的兒子?那個沃姆候學院的那個?」陳驕摸著下巴接口。
「對,就是他」,祭司小姐頷首,接著說:「其實他還是銀紅教會黑十字教會的第一任黑牧師。」
「黑牧師?」段三齡挑眉,想起了當初在銀紅教會親眼目睹的自殺獻祭事件。
喬虞明顯也想到了這件事,口隨心道:「我們之前在銀紅教會的時候看到了黑牧師獻祭,難道您的兒子也是這麼死的?」
「黑牧師獻祭?」祭司小姐怔了一下,苦笑道:「啊對,我都忘記了,這回應該輪到麥盧了吧。」
她的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麥穗田中,喃喃自語:「那麼,他應該也已經過來了……」
「什麼?」段三齡敏銳抓住祭司小姐的話。
「那個,我們稍後再說吧」,祭司小姐回神,淡淡笑道。
「我的兒子,也是黑十字教會的第一任牧師,他叫做越駁,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孩子。」
祭司小姐似乎想到了什麼,慘澹又悵然地笑道:「優秀,他太優秀了,銀紅教會的信徒在當時非常的迷戀他,狂熱程度甚至遠超當時的提拉米主教。」
祭司小姐的口氣轉為了嘲諷:「優秀的人總是短命的,在一次禱告的過程中,一名狂熱信徒失手,竟然不小心把黑十字架刺入了當時正在禱告的黑牧師的胸口中!」
「信徒失手?」喬敘輕聲,尾調揚起。
「哦,大家明面上都這麼說」,祭司小姐面無表情。
「所以,越駁死了?」陳驕忍不住接口。
「死了?」祭司小姐嗤笑一聲,「似乎也算不上死了。」
「他成了神。」
「神?!」陳驕語調怪異,似乎是想要笑出來。
「不錯」,祭司小姐沒有理會陳驕的異樣,接著說:「提拉米主教奉越駁為神,將那一日定為神誕日,以秘法將越駁的屍體製作成稻草人,放到了遙遠的麥田裡——哦,當初這裡還不叫稻草人麥田,這裡只是甜點廣場附近的一個無人區。」
「後來,為了紀念這位神明,每一屆的黑牧師都會在神誕日獻祭自己,屍體會和當初的越駁一樣,用秘法製成稻草人,然後運送到麥田。」
她的目光轉向段三齡:「所以,我剛剛說,麥盧——那位獻祭而死的黑牧師,現在應該已經成為這座麥田中的一位稻草人了。」
祭司小姐的故事太短,講出了一些東西,卻帶出了更多的疑問。
「為什麼越駁被奉為神?」
「烏鴉是神鳥又是為什麼?」
「越駁現在仍然存在於稻草人麥田中還是已經腐爛消失?你為什麼要毀掉稻草人麥田?」
「這個祭祀是個什麼情況?」
「神廟的壁畫講述的是什麼?」
「現在邊上的這個石碑銘文是什麼意思?」
「你為什麼要尋求我們的幫助?」
「我們又為什麼要幫助你?」
「你還請求了別人幫助嗎?」
段三齡的問題一籮筐兜下來,把祭司小姐砸得蒙了一瞬。
緩了一會,祭司小姐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滯澀道:
「我……再講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祭司小姐頓了一下,「這個故事先從我開始講吧。」
「我本來是華夫餅農場的農場主夫人,越駁是我和丈夫的孩子。後來,我的丈夫去世,我被招攬進銀紅教會,越駁跟著我一起進入黑十字教會,華夫餅農場就被轉讓給了農場裡面的牧羊女——韓淑婷小姐,你們應該認識,就是你們現在的舍友。」
「我的兒子在農場中成天與一群烏鴉混跡在一起,他很有天賦,是遠近聞名的養鴉人,除此之外,另一個廣為人知的信息是,他和牧羊女走得也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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