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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她,每天的人生,一般是十點後才開啟的。

  房倦之低頭要親她,她捂著嘴笑著躲開了,「我還沒刷牙。」

  房倦之說:「我不介意。」

  元蕙如是很注意形象的,捂住臉,房倦之於是親她的頭髮。

  絲質被單下的身軀不著絲縷,她起身穿睡裙的時候,能夠感到房倦之侵略的目光毫不迴避地描繪著她的曲線。

  房倦之看著她紅得要燒起來的臉,含笑提醒她,「蕙蕙,我們已經結婚十年了。」

  「唔?」元蕙如刷牙的時候,漸漸清明的腦袋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她按停電動牙刷,回頭望著靠在洗手間門口的房倦之,「後天,就是我們結婚十周年的紀念日了吧?」

  房倦之點頭。

  元蕙如:「我們的宴會場地,宴會策劃公司……」

  房倦之:「布置得差不多了。」

  元蕙如放心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今年的結婚紀念日,她準備邀請朋友們一起舉辦慶祝趴體,這段日子她忙於趕稿,沒空盯著活動場地。

  吃早餐的時候,元蕙如咬著麵包,和房倦之同步了她的安排,「我今天會工作到下午三點,把最新一期的漫畫趕完。」

  「下午去我家,和爸媽吃飯,今晚和明天都住他們那,後天是慶祝日,我們會一整天都跟朋友們呆一起。」

  「我時間沒問題。」房倦之把一杯新打好的豆漿,放到元蕙如面前。

  元蕙如一看時間差不多了,趕緊喝完豆漿,跑去她的工作間,臨走前眼巴巴地瞅著房倦之,露出拖延症患者趕死線時那種獨有的絕望表情,「你可以幫我掃描下畫稿嗎?」

  房倦之坐在餐桌前,大長腿交叉,正在翻閱一篇早上剛列印下來的腦科學前沿論文報告,聞言抬頭看她,懶懶地揚起眉。

  元蕙如討好地叫:「老公。」

  房倦之滿意地合起論文,跟在她身後。

  元蕙如在家裡擁有一間專業漫畫家的工作室,她撲到她的工作檯前,在線協作會議室里,異地辦公的兩名助手已經上線了。

  她畢業後,原本是在畫廊工作的,後來業餘時間創作的《狗道長東遊記》漫畫在網上爆火了,就把畫廊助理變成了兼職,專業做起了漫畫家。

  如今狗道士連載了十年,漫畫被製作成動畫,具有華國民間玄幻特色的故事在國內外大受歡迎,成為了知名 IP,光是周邊的授權費,就足夠她下半輩子吃喝不愁。

  元蕙如現在回首往事,覺得她前半生可謂是順風順水。

  父母恩愛,家庭幸福,學習成績普通,卻最終能夠憑靠運氣申請到一所不錯的國外藝術大學,畢業後回國,直接和喜歡的人結婚,如今平順地渡過了婚姻的十年之癢,事業上也做出了不錯的成績。

  元蕙如覺得心滿意足。

  今天也是平凡的一天。

  初夏陽光特有一股瓜果成熟的香氣,透過落地窗打在木質地板上,花瓶里插著帶露珠的當季鮮花,面前擺放著她愛吃的酸奶拌水果。

  她刷刷地繪製分鏡,助手們飛快地畫場景、上色……配合完美的流水線。

  中途助手們會因為某句角色台詞和她討論起來,在嘰嘰喳喳的聊天之中,她的視線微微發散,看到房倦之從她身後走過,站在機器旁專注地掃描她的畫稿。

  他們養的玳瑁貓跟在他腳邊跑來跑去,他停下時,它就翻出毛絨絨的肚子喵喵叫,打滾求撫摸。

  他半身浸染著陽光,衣擺上跳躍著塵世三千繁華的光邊,她不由得看出了神。

  房倦之感應到她的目光,轉過臉來,偷看被他撞破了,元蕙如故作嚴肅地問:「我第六卷的時候畫過一個白狐,剛化成人身就被騙去賭坊做荷官的那個,叫什麼名字來著?」

  房倦之走到書架旁,抽出某本漫畫單行本,熟練地翻到某一頁,「塗山湖。」

  元蕙如莫名得意,把名字填到對白里,「名字起得這麼隨意,不愧是我。」

  房倦之微微笑,揉揉元蕙如的腦袋,在她身邊的旋轉椅坐下,繼續閱讀著他的文獻,陪伴她趕稿。

  小貓見房倦之不理它,失落地跳到元蕙如的大腿上。

  元蕙如給貓順毛,隨口問,「你今天不去實驗室嗎?」

  房倦之結婚後,從物理學改研究腦科學,目前在一家研究所上班,十年工齡,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比她工作一周休息七天的工作態度還敷衍,大部分時間在家跟她膩一起,要麼就陪她環遊世界,整天吃喝玩樂,除了正事不干,啥都幹了。

  房倦之懶散地回答:「我休年假了。」

  如今才過完春天,元蕙如已數不清今年是他第幾次休年假了,但轉念一想,研究所是房倦之投錢開的,他是自負盈虧的老闆——那沒事了。

  喜歡的人在身旁曬太陽,貓在膝頭舔毛,腦海中的幻想世界經由筆尖流淌到紙面上,平淡的生活,元蕙如覺得很幸福。

  下午兩點半,元蕙如向編輯交了畫稿跟下一期的分鏡草圖,把未來半個月的工作一氣收尾。

  無事一身輕。

  元舒華打電話來催,元蕙如跟媽媽聊著電話走進更衣室,「我們打算出門了,晚上在家裡吃飯……我趕稿,中午只來得及吃漢堡,咱們今晚早點吃。」

  元蕙如和父母家住得近,開車大概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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