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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幾年因為房倦之的智力,他還對房倦之高看了幾眼,沒想到房倦之也只是個貪圖美色的庸俗男人。
他耍弄這些智商低下的人,像玩弄螻蟻。
叫元蕙如的富家女,端正地坐在他面前,即使破產落魄,依舊五官鮮艷,衣裙熨得沒有一絲褶皺,維持著她不值錢的體面。
裴景帶著親切的面具,用做諮詢的名義引導她自我煎熬,「元蕙如,你間接導致了父親的死亡,你為犯下的錯誤後悔過嗎?」
元蕙如落落大方地反問他,「醫生,我從未做過錯事,為什麼要後悔。」
「弱者對另一個弱者施以援手,就要迎來強者的打擊,世界不應該是這樣運作的。醫生,該反省的永遠是加害者,不應該是受害者。」
不聽話的病患,加劇了裴景的摧毀心。
他實在厭惡無法掌控的女人。
裴景說:「元蕙如,是你逼我的。」
元蕙如過於強大的自我,讓裴景無法摧毀,無法操縱,讓陰歧蓮祖遲遲無法吞噬她的意識附身,所以他給她下致幻藥,一個恐懼絕望的病人,才會依賴她的醫生。
他殺人向她獻祭,沒有人看出任何破綻,元家母女卻不約而同地懷疑到他身上。
她們展現出了玄之又玄的強大感知力,不需要邏輯推理就可以直達真相,結實地叫裴景開了眼界。
裴景第一次感到恐慌了,他有一種元蕙如遲早會抓到他小辮子的預感。
他最終被她逼得使用自殺上演金蟬脫殼的戲碼,原以為從此可以瞞天過海,沒想到她還是不消停。
裴景問元蕙如,「你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你能證明神靈的存在嗎?」
他興奮地逼近,「你跳的舞,我看到了,神靈已經附在你身上了吧。」
「告訴我,穿梭平行世界的秘密。」
元蕙如趁裴景不備衝進了耳室。
裴景冷哼一聲,追著她跑。
元蕙如吹響脖子上掛著的骨哨,召集王永與王恩恩匯合。
她很快意識到她初出茅廬,犯了一個安排上的錯誤。
她只帶了兩人下墓,其中四個村民守住墓口,本意是想等「易航」有什麼不對勁時可以瓮中捉鱉,卻算漏了裴景把王永王恩恩調虎離山,她反而成了孤家寡人。
最後她被裴景逼到了萬神窟的深坑邊。
元蕙如毫不猶豫地劃開手掌,元氏女的墓中養了不少寵物,用血氣可以把毒蟲猛獸從休眠狀態中喚醒,不攻擊主人,只攻擊入侵者。
墓道之中傳來妖異的窸窸窣窣之聲,裴景又驚又怒,要抓住她做人質。
她在推搡之中,被裴景推下萬神窟。
下墜的狂風呼嘯,她看到裴景很聰明地用被她鮮血染紅的泥土瘋狂塗抹全身,不出意外,他能逃出去。
她下降中途,摔落在某座神像伸出的巨手上,避免了必定粉身碎骨的結局。
命運玄妙,最後冥冥之中想盡力庇護元氏女的,依舊是陰歧蓮祖。
骨頭碎裂般的劇痛,口鼻鮮血涌了出來,元蕙如最後的念頭是——
她一定要活下去,為元舒華,為她自己,昭雪。
如果世間有詭,如果詭能存在,全靠一縷強烈的執念支撐。
那麼執念未滿足之前,她絕對不會消散。
元蕙如蓋上日記本。
筆記本很快消失在空氣中,看來在她出意外後,已經被裴景銷毀了。
他真是一絲一毫的線索都不讓她留下。
但沒關係,她已帶著房倦之重走了一遍她的經歷,按照房倦之的聰明,應該能幫她昭雪了。
元蕙如苦笑,原來從來沒有房倦之。
死前不相親,死後來糾纏,前男友一如既往的狗。
她現在又算什麼存在。
她的執念已消,把她困在這個世界的,是不是房倦之的執念?
有人在敲門。
本應空無一人的世界,忽然傳來敲門聲。
元蕙如想起了什麼,這一刻,她不再像之前那樣,恐懼地躲避著夢中詭異的糾纏。
她走出房間,來到客廳。
這一段路她走了很久,好像走了一輩子。
打開了緊閉的家門。
門口站著個身穿黑色道袍、黑紗蒙面的女人。
元蕙如知道,面紗下長了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她即元奉真,元奉真即是她。
這個謎底,狡詐如裴景也猜不出來,不知道房倦之什麼時候才能領悟過來——一想到房倦之可能至死都不知道這個秘密,她揚起了嘴角,就當是她臨死前最後的小驕傲吧。
元蕙如說:「你來了,元奉真。」
元氏女遵守契約,既然服用了不死藥,就會在了卻心愿後讓出身軀。
黑紗蒙面的女人默不作聲,向前一步,抱住了元蕙如。
2021 年的畢業季,房倦之被元蕙如甩了。
【我們分手吧。】
凌晨三點後發的微信,純理性的腦袋,不明白感性的女朋友為何又無理取鬧。
置頂的集團公關部工作群徹夜不眠,又嘟嘟地發來好幾條信息。
無非是母親又被拍到了召伎新聞,大尺度的照片、視頻經由各種網絡渠道引起網民狂歡。
諾大的家族要臉面,跨國集團要臉面,於是壓力匯聚到房倦之身上,他必須給一個體面的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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