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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得漂亮啊,天生就適合躺在床上被男人操……」
大概做賊心虛,他們不說元蕙如聽得懂的英文,全程用法語交流。
他們卻不知道,元蕙如的法語課只是書面考試不及格,讀寫障礙症不妨礙她的聽解成績滿分。
她隨手從路過的侍者托盤上,拿起一瓶打開的香檳,抬高手臂,從那幾個人的頭頂兜頭淋下,在他們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呆若木雞的時候,她鬆開手,酒瓶摔在地上,發出悠遠的悶響。
元蕙如揚長而去,路過自助餐長桌,抓緊桌布一扯,把鮮花杯盤器皿連同食物一起掃落在地,嘩啦啦噼里哐當,大廳的賓客停下動作,見鬼一樣看著她。
元蕙如靠在餐桌旁,做她了生平最抓馬的一件事。
她從宴會包里掏出支票本和筆,洋洋灑灑給謝譚雅開了一張支票,賠償她打碎東西的損失費,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然後踩著高跟鞋,以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出別墅。
這件事後來傳出去,元蕙如被描述成了一個任性的女朋友,因為房倦之忘記她生日,大鬧謝譚雅生日會,果然是個上不了台面的暴發戶二代,一點體面也不懂。
輿論沸反盈天,元蕙如懶得管,三周後,畢業季如期而至,她收拾行李回國,臨走前,給房倦之發了一條微信——
【我們分手吧。】
房倦之只回復了一個字。
【好。】
……
事過境遷,元蕙如今天坐在醫科大學的楊柳湖畔旁回憶起往事,她只心疼一件事:那晚少年意氣,給謝譚雅開了 10 萬塊的支票,開多了。
房倦之和謝譚雅談了很長時間,期間元蕙如等得失去了耐心,幾個男大學生過來搭訕,邀請她一起去玩密室逃脫,她差點要答應了,房倦之才姍姍來遲。
走出校門的時候,突然下起大雨。
元蕙如沒有帶傘,和房倦之在校內的公交亭下躲雨。
天地昏暗,大雨瓢潑,眼前的建築物在雨幕中失去原有的輪廓,萬物昏昏欲睡,只聽到大雨打在樹葉上的聲響。
公交亭下方的路面很快積起水汪,偶爾幾輛車開過,四輪濺起張狂跋扈的水花,元蕙如打了個哈欠,覺得她是梅雨天掛在衣竿上幾天沒幹的毛衣,渾身泅滿寒濕的水汽,煩躁又無可奈何。
房倦之和她會晤後半天沒說話。
他沒再提張保強的話題,估計是從謝譚雅口中問不到特別的線索。
元蕙如見他對著大雨出神,心想白月光不過罵了他幾句,他就那麼失落嗎。
她注視的目光被房倦之發覺了,他轉過臉與她對視。
忽然,他從背後抱住她,把她緊緊摟在懷裡。
元蕙如不樂意,掙扎,「道長,請自重。」
她越掙扎,房倦之抱得越緊,把她禁錮在他溫暖的懷中,臉埋在她的脖頸側。
元蕙如不知他突然發什麼瘋,氣得用鞋踢他小腿,他巋然不動,她只恨力氣小無法把他推到外頭去淋雨。
房倦之是越來越無恥了。
元蕙如掙脫不開,就生悶氣不說話,房倦之無賴地憑著身高的優勢,把下巴墊在她頭頂,和她一起看雨。
元蕙如想了幾年依舊想不明白,「我就不懂了,你那麼喜歡謝譚雅,她也喜歡你,你們為什麼就不把話說開了在一起呢?」
房倦之卻表現得很詫異,「我不喜歡她。」
他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謝譚雅也不可能喜歡我。」
「我們一起長大,她像我的家人,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他解釋得明明白白,撓撓她的下巴,像撓貓一樣,被元蕙如氣得用手打開,長指又折回來,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向他。
他捕捉到她甩他的另一個理由,貼著她問,「莫名其妙的誤會,哪裡來的?」
他還有臉委屈上了?
元蕙如沒好氣地說,「你和她之間有過分寸感嗎。我和你的恩怨,三天三夜說不完,你起開,離我遠點。」
當初她提分手,他不是連挽回也懶得,只回了一個「好」嗎,那就繼續高傲去吧。
房倦之依舊抱著她不放。
元蕙如被他煩得口不擇言,「謝譚雅結婚了,你別急著吃我這根回頭草,再等幾年,說不定她就離婚了。」
房倦之笑了,和她吵架的時候,身上的陰鬱之氣消散了。
他說:「她不是你。如果你有了新男友……」
「我會把你搶回來。如果你結婚了,我會等你離婚。」他慢條斯理說著玩笑話,卻似乎如果發生了,他真的會執行。
元蕙如聽得腦殼疼,「我才不會婚內出軌。」
「沒關係,」房倦之說,「我守著你,幫你養孩子。等熬死原配,我再上位。」
元蕙如簡直不敢相信,以上這番混話,是之前那個理智的房倦之說出來的。
元蕙如直抒胸臆,「你有病。」
等了半個小時,校車沒來,雨也沒停,一個有生意頭腦的醫學生拿了幾把雨傘過來兜售。
元蕙如不想再和房倦之聊些奇奇怪怪的話題,買了把傘。
積水已經沒過腳踝,他在她面前俯下脊樑。
「我背你。」
不由分說把她拉到他背上。
元蕙如舉著傘,房倦之背著她,道鞋踩進積水中,走進雨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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