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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執拗的小女兒,端靜公主是真的一刻都不能放心。
蘇玳寬慰端靜公主:「迪雅還小,額娘慢慢教。她從小沒有吃過什麼苦頭。總是要吃些苦頭就知道了的。」
端靜公主說:「你也沒吃過苦頭,怎麼就這麼好呢?」
蘇玳就笑了:「那是因為額娘教得好呀。」
端靜公主愛憐道:「因為你聰明。」要不然怎麼叫皇太孫當初一眼就瞧中了?
這麼好的女兒,嫁到京城來,偏他們因為迪雅不能常來見面。端靜公主心裡多少很惆悵。
蘇玳看出公主額娘的心事,她道:「額娘。以後有機會,我和皇太孫還會去草原的。皇上秋獮的時候,我們還能見面的。」
喀喇沁現在會負責熱河木蘭圍場秋獮的事情,他們能見上的機會有很多的。
她知道了迪雅的事,就不會再發生這種兩年見不上面的事兒了。
敏珠爾拉布坦大婚是在公主府舉行的。
縣主嫁到府上住一個月,然後再隨同敏珠爾拉布坦回喀喇沁去。
喀喇沁離京城並沒有那麼的遠,比起別的部族,喀喇沁是離京城最近的了。
這天蘇玳可比巴勒多爾濟成婚那天忙多了。
宜爾哈也來了,但是她大著肚子,不能久待,礙於雍親王與弘晳的關係,沒有和蘇玳單獨見面,眾人面前遇見,也只是神色淡淡的打了招呼。
雍親王和皇太孫鬧掰了,這京中就有兩股裂開的勢力。
敏珠爾的大婚上哪怕不明顯,蘇玳也能看得出來。這些人裡頭,勢力魚龍混雜,實在是複雜以極。
再加上一個封了貝勒的九阿哥,身後也站著不少人,這就更說不清了。
蘇玳招待女眷,一個個揣度人家的心思,也是很辛苦耗神的。
巴勒多爾濟不在,弘晳是敏珠爾的姐夫,就得把這場面撐起來。
弘晳似乎還挺滿意敏珠爾的,他難得有這樣露面的時候,聽說他在前頭玩得不錯,氣氛也挺好的,蘇玳就隨他了。
她累了,趁著新人行禮完了,九貝勒的縣主在房裡歇著,敏珠爾被帶到前頭喝酒的時候,她就找了個安靜屋子歇一歇。
打發福夏去悄悄問弘晳什麼時候回府。這兒的事情差不多都完了。
她要回府去了,要是弘晳還要喝酒,那就他自己留這兒吧。她想兒子了,要回去找兒子。
巴勒多爾濟以前還住這兒的時候,那個書房是誰也不能進的。
這會兒巴勒多爾濟都搬走幾年了,那個書房也沒人過去的。
書房正好在前院,又不是太前面,離著後院也不遠,地方安靜,蘇玳就還選這兒歇著了。
福春在外頭候著,這兒有人定期打掃,還是挺乾淨的。
蘇玳剛歇了片刻,外頭就有福春的聲音,然後門就被推開了。
迪雅走了進來,後頭跟著神情不安的福春。
福春想攔著的,但是迪雅身份高,她攔不住,也不敢攔著。
蘇玳瞭然,說:「出去候著吧。」
今天是敏珠爾大喜的日子,端靜公主不能拘著迪雅不讓她出來,就讓身邊的嬤嬤陪著迪雅,不許她亂說話,亂惹事。
迪雅沒有機會和任何人單獨相處。
卻沒想到這小丫頭趁人不備,跟著蘇玳到這兒來了。
那蒙古嬤嬤很盡忠職守,要請迪雅走,蘇玳道:「嬤嬤也出去歇一歇吧。我和妹妹說說話,一會兒再送小公主回去吧。」
門被重新掩上。
迪雅給蘇玳行的是家禮:「姐姐。」
蘇玳沒計較這個,見迪雅打量這屋子,笑著讓迪雅坐:「哥哥搬走後,這兒就改成了普通的廂房。不是原先誰也不能進的書房了。」
迪雅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待在喀喇沁的每一天都覺得煎熬,她做錯了什麼嗎?縱然是做錯了,為什麼要跟防賊似的防著她?
為什麼她和她的親哥哥,就永遠比不上博爾濟吉特氏側妃所生的兒子女兒?
她小時候不懂什麼分別,拿他們當親姐姐親哥哥看待。可長大了,來了京城,就分明見到了處處都是分別。
迪雅道:「原來的書房,真的誰也不能進嗎?姐姐能進,皇太孫不是也能進嗎?」
「我進了,怎麼就成了天大的罪過?要被關著管著?那些東西,就那麼見不得人,看見了的人,就得被關起來?」
蘇玳說:「你是喀喇沁嫡出的公主這沒錯。但天底下,也不是喀喇沁最大。有些地方的規矩,你就得遵守。」
迪雅定定的看著蘇玳:「我不服。」
蘇玳看著這個似乎冥頑不靈的妹妹:「那你想怎麼樣?」
她不會無緣無故來找她的。
他們都說,迪雅是妒忌她,妒忌巴勒多爾濟。心裡不平衡才會這般鬧,又做出這些事情來。
如今蘇玳再看,卻覺得迪雅是貪心。
她是真的沒吃過什麼苦頭,就想著天下的好東西都該先緊著她。
別人去得她去不得,首先就要鬧了。做喀喇沁最尊貴的公主還不夠,還想要什麼呢?
若當初沒有那麼些事,換做其他的事,沒有滿足迪雅高高在上的虛榮心,她總會鬧的。
她或許是太小了,又或許是太自私了,她不知道什麼是她不該做的不能碰的。
迪雅十二了,比之從前,已有了少女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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