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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現在聽見廢太子三個字就生氣。
他抽出身子底下的坐墊就扔了過去:「滾滾滾!給朕有多遠就滾多遠!朕不想再看見你了!」
弘晳裝腔作勢,無辜賣慘:「瑪法,明日孫兒還要陪著瑪法一同隨行去平山堂呢。」
「滾!」康熙不想說第二個字。
弘晳應是,退出去的同時,伴隨著身後被砸出來的數個坐墊。
他這話,把康熙氣狠了。
他慢吞吞的走,就聽見裡屋康熙吩咐:「叫那幾個混帳滾進來跪著!也別起來了,再多跪兩個時辰。跪到深夜。」
弘晳加快腳步,走了。
他就是來火上澆油的。
康熙傳旨叫常泰回來的消息他知道了。
前頭幾個成年兒子,四個親王兩個貝勒,這爵位份量重的很。這裡頭還有幾個交好的。
反觀太子這邊,勢單力薄。
皇上如今想要扶持太子了,自然是聽不得廢太子三個字的。
親王貝勒想要沽名釣譽謀取私利,只能用皇太子來牽制。
赫舍里氏一族中,最好用的便是常泰。皇上自個其實也怕啊。
怕親王貝勒勢大。弘晳大搖大擺的去上眼藥,皇上罰跪親王貝勒們,是給他們父子出氣嗎?
壓根不是的。
皇上是在借他們的事,打壓這幾個兒子罷了。
皇上想要一把刀,弘晳不介意做這把刀。
回去之前,弘晳先去瞧了胤礽。
李佳氏識趣,藉口累了先去歇著,就去了內室,將空間留給父子兩個單獨說話。
對上弘晳擔心的眼神,胤礽微微含笑道:「孤沒事。是知道你忙完了會過來,才特意等著你的。不是睡不著。」
弘晳哼了一聲:「那兒子要是跪一晚上不過來呢?」
「你會傻的跪一晚上麼?」
胤礽難得揶揄他,「你福晉都去瞧你了,你還能忍得住跪一晚上?」
「聽說,你還去了皇上那兒,又叫直親王他們多跪了兩個時辰?」
弘晳卻沒笑,難得有些沉鬱:「阿瑪,我又替你做主了。」
胤礽笑得柔和慈愛:「是孤准你做主的。當初不是就同你說過麼?任何事,任何想法,你可以自行做主。」
「你不用有什麼負擔。」
兒子長大了,不好隨便再摸頭了,可瞧著兒子這個樣子,胤礽還是手癢,沒忍住過去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胤礽說:「孤從小被立為太子,從有記憶起,孤就是太子。皇上怎麼說,孤就怎麼做。他們要求,孤成為古往今來最完美的皇太子。不可以說不,也不可以中途退出。」
「今日你說出的這些話,孤一輩子都不能說。可你說了,孤聽見廢太子三個字,竟覺得心頭一陣輕鬆快意。孤當時就想,原來還可以這樣啊。大不了就不做這個太子了。這樣一想,孤便覺豁然開朗。」
弘晳輕聲說:「兒子以退為進,並非真的不想阿瑪做這個太子。相反,兒子想阿瑪穩穩噹噹的坐在太子之位上。」
「孤知道。」胤礽輕笑道,「不過這個話以後可以多說說。廢太子,孤喜歡聽。今兒人還不夠多,以後人多,可以再說。」
弘晳也笑了:「阿瑪最懂兒子了。」
「孤當然明白你,」胤礽凝視弘晳,「你心性堅韌,遠在孤之上。」
大兒子有時候成熟穩重,滄桑老成到完全不像十七歲的少年。胤礽時常這樣想,卻沒有將這話說出來過。
弘晳不多談這個,他說:「阿瑪,舅公要回京了。」
胤礽神色肅然:「舅舅此次回來,怕再難出去。往後千難萬險,孤與你,一定要護他周全。」
弘晳也是這樣想的。
他不但要護常泰周全,還要護著常泰得到他該得到的一切。讓他的才能得到最大的展現和運用。
赫舍里氏出了一個索尼,怎麼就不能再出一個常泰呢?
如今和往後,都不會再有輔政大臣了,但位極人臣的重臣,常泰這樣的能臣值得。
外戚弄權,是掌家的家主不妥。從前赫舍里氏以索額圖為尊,往後,該以常泰為尊才是。
胤礽不好熬夜,弘晳與他說過幾句話,就跪安了。
他打算回小福晉那裡。
路上趙凜悄悄報與他:「爺,人送回來了。」
弘晳眸光閃了閃,哦了一聲,就沒做聲了。
趙凜沒得到弘晳的話,也沒再說什麼了,悄悄退出去。
再往前就是後宅了,他不跟進去了。
若主子有吩咐,會叫李固來尋他的。
到了小福晉門前,就是李固貼身伺候弘晳身邊了。
此時夜都深了,小福晉的屋裡燈都熄了,可見是睡了。
弘晳挑了挑眉,走的時候瞧她是生氣了,這就嬌上了,不等他了?
福春在外頭候著,還攔他:「爺,福晉睡下了。福晉說,怕伺候不好爺,請爺別處安歇吧。」
李固一句斥責就要出口了,被弘晳給攔住了。
李固只得低聲道:「你糊塗了!主子要進去,你也敢攔著!你不要命了!」
福春從前也在弘晳身邊伺候,是正院的大宮女。如今到了福晉身邊,怎麼連規矩都不顧了?
福春欲哭無淚,她也很難啊。這話又不是她想說的,是主子逼著她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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