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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晳把藥塞回蘇玳手中,又翻身趴下,叫蘇玳給他上藥:「疼得緊。快給爺上藥。」
蘇玳默不作聲的過去給他上藥。
傷口血肉模糊的,還在流血,可見打的還是很厲害的。只是沒有傷筋動骨。
都是皮肉之軀,打成這樣哪有不疼的?
蘇玳想,哪怕她手上劃傷一點點,都疼到心裡去了,他這樣,怕是疼的鑽心了。
蘇玳不說話,動作越來越輕。
弘晳感受到傷口疼痛在慢慢緩解,他才道:「阿瑪的病,從他小時候就有了。」
「住的地方那么小,吃穿用度,都是在汗瑪法的眼皮子底下。汗瑪法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讓吃什麼就吃什麼,讓夜裡起身讀書就夜裡起身讀書,一切都不得自己做主,身邊的人都是汗瑪法的人。這樣的日子過個十年二十年,你難受不難受?」
「你沒進宮的時候,就讓你哥哥打聽了。進京後,端靜公主更沒少和你說宮裡的事。爺總去看你,你也會進宮來。後來大婚,你就住在宮裡頭。毓慶宮是什麼日子,東三所是什麼日子,福晉心裡都是知道的。爺是太子長子,不需要動什麼手腳,名正言順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福晉,這事哪有那麼容易呢?太子爺是完美的,太子長子也是完美的,那福晉說,誰該睡不著覺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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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19
蘇玳低聲道:「這些妾都明白。」
她當然知道。那歷史上的皇太子不就是因為這樣,才被康熙所忌憚,最後才被廢了的麼。
蘇玳只是不知道,在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弘晳不再如同歷史上那樣乖巧苟命了。
又是因為什麼,讓皇太子也改變了呢?
他們父子行事,尤其是弘晳這位爺的行事,可和歷史上大相逕庭啊。
弘晳回頭瞧了一眼。
小福晉低著頭,認認真真的給他擦藥。
側影嫻靜美好,漂亮的像是畫上的仙女。
她說著質問的話,懷疑他心有詭計,可她卻心腸軟得很,還這樣小心翼翼的給他塗藥。
是怕弄疼了他麼?
弘晳也不嫌小福晉磨嘰,還挺享受的,與她說:「皇上頭回親征噶爾丹時,身患瘧疾,痛苦異常。隨行太醫們一度束手無策。皇上身體每況愈下,最後到了不能進食不能起身的地步。皇上怕出意外,不得不早做打算。傳旨回京,令太子與三阿哥去往御前探病。」
「那個時候,額娘到太子身邊服侍不足一年,剛剛有孕。太子那會兒也才十六歲。」
胤礽同胤祉並不十分清楚消息,只知道康熙病了,似乎還病得很重,兄弟倆著急忙慌的趕過去。
康熙本來是病重,可吃了傳教士的藥後,瘧疾就好了。兄弟倆到的時候,康熙正好痊癒,能吃飯能走動,氣色也好了許多了。
兄弟倆一路擔心,到了地方瞧見康熙好了,都鬆了一口氣。
結果就這個細節被康熙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了。
弘晳說:「四叔那會兒還小。可等皇上班師回朝後不久,四叔就悄悄來了阿瑪這裡。與太子說,皇上對太子和三阿哥探病時的舉動尤為不滿。認為兄弟倆不夠傷心,覺得兒子不孝順。只是一直隱忍不曾說出來,四叔也是偶然聽見的。」
弘晳身上的藥塗完了。蘇玳給他慢慢收拾好,聽見這個話,撩起衣裳的手就是一頓。
這事有記載,她也知道。
可太子原來在這裡是知道了麼?
康熙對皇太子胤礽,確實是掌控欲很強的。小太子的一言一行,必須符合完美繼承人的標準,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偏離,康熙都是不滿的。
弘晳說:「從那之後,太子處處留心,自然發現許多似這樣的事情。爺從小這般長大,也得皇上教養,是最知道太子處境的人。爺長到七歲,也就是十年前,索額圖與明珠黨爭激烈,皇上忍無可忍之際,爺與阿瑪深談,阿瑪擇急流勇退之舉,才有這事。」
「但數年勞心勞力,阿瑪縱然年輕,身上也是有暗病的。這病不是假的。要是治好也不難。可不能在宮裡待著。」
「爺為何說出來?若不釜底抽薪,怎能讓他們措手不及?又怎能引蛇出洞呢?」
弘晳眸底發狠,聲音卻輕輕的:「金蟬脫殼,未必不是良計。」
蘇玳仔細聽弘晳的話,至此明白,這是父子倆聯手下的一盤大棋。
弘晳自己是豁出去了,為父籌謀。
胤礽是甘願隱忍重病,也是為了一眾毓慶宮人的身家性命。
這父子倆,是臥薪嘗膽了。
裝著熱水的盆就在手邊,李固早就退出去了,蘇玳自個兒慢慢洗掉手上的血跡和藥膏,也不知道心裡如今是什麼滋味。
弘晳覺得趴著不方便,想翻身看看小福晉,結果被扯住衣裳不能動,一扭頭瞧見小福晉默默目光,他就笑了。
挑眉道:「怎麼?還不信爺?」
蘇玳扯著他的衣裳不讓他動:「爺老實些吧。總要讓傷口先長好的。」
「妾不會伺候人。妾還是去請側福晉來照顧爺吧。」
弘晳不高興了:「怎麼還要叫她來?爺不許。」
「爺又不要你照顧。你只管坐著,陪著爺就好了。上藥的事,交給李固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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