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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晳似乎要說些什麼,被康熙擺手打斷了,「別跟朕胡攪蠻纏。這事兒沒得商量。這是聖旨。你貪玩了這麼久,也該有個兒子了。瞧人家弘昱,可都有好幾個兒子了。」
提起人數眾多的皇孫們,康熙都是喚名字的,便是直親王的長子,在康熙這兒,也只是弘昱阿哥。
在這宮裡,能在康熙這兒按排行的呼喚,也只有太子的兒子才有這樣的殊榮。
哪怕拿著『聖旨』壓人,康熙也是輕描淡寫的態度,倒不像是他不滿弘晳似的,倒像是用『聖旨』給皇長孫解圍,不許再有如胤禩這樣的人置疑弘晳的後宅了。
再對上胤禩,康熙的面色就很是冷淡了幾分:「你的嫡福晉也著實有些不像話。難道她沒有兒子,就不許你有兒子了?朕的兒子,何以這樣懼內?」
康熙也不說什麼期限了,這樣冷淡的問罪,就足夠胤禩跪下來認錯了。
胤禩再也顧不上刺弘晳了。他是力求要做到完美的皇阿哥,正是得意自己封貝勒的時候,額娘在宮裡似有復寵之意,這次絕不能因為後嗣的事,在皇上那裡添了惡感。
胤禩想,一年之內,不,半年之內,他一定要讓他身邊的人有孕,他必須要個兒子!
弘晳與蘇玳再有一個多月就要大婚了。按規矩,這時候是不能見面的。
怕將來有人笑話蘇玳,弘晳這回倒守著規矩了,按捺心情不去見她。
和弘暉弘升弘昌幾個小爺約著出去跑馬,跑了大半個時辰,這心裡頭才慢慢暢快起來。
弘暉弘升弘昌幾個說要打獵,跑去獵狐狸做圍脖套哄他開心,早就跑遠了。
他這兒自有人收拾出一塊地方來,就在這山里,弄出個小亭子來。
四處圍著氈布擋風,喝著添了濃羊奶的奶茶。
這輩子有這麼幾個兄弟相交,還是不錯的。弘暉也沒早死,還娶妻生子了。
把雍親王世子攏在身邊做個兄弟,弘晳勾勾嘴唇,覺得很不錯。
宮裡還是太逼仄,東三所是他的地方,可到底不自在,弘晳還是喜歡外頭的天地廣大。
趙凜悄悄過來稟報:「主子,剛收到消息。八貝勒讓何焯去江南買書了。」
弘晳目光微閃,半晌沒說話。
他八叔果然封了貝勒,這就不安分了。
上輩子,這麼幾個叔叔,跟他阿瑪爭奪儲君之位是不死不休。害的他阿瑪多慘啊。
漢人立太子,尊崇立嫡立長,他阿瑪從襁褓之中就立為太子,將三藩叛亂的人心收復了大半,穩定了大半。
大清後繼有人,皇太子完美聰慧。
不需要多加籠絡,漢人們,百姓們,漢臣的心,就都在太子的身上。
太子根本不需要去多做些什麼,父死子繼,皇太子即位,就是最名正言順的皇帝。
哪還要爭?
可他們,為了敗壞太子的名聲。
偷偷派人到江南去,在江南官紳之中,士族之中,在鹽商之中,剋扣勒索,用採買女子的名義,傳播太子驕奢淫逸的行為。
他們甚至,借著太子的名聲,買了許多模樣周正的男人回來。
太子男女不忌,沉迷奢靡之事,連他的汗瑪法都信了。
可那些人,是太子自己要的嗎?索額圖被弄死以後,赫舍里一家都被汗瑪法弄死了,一個護著太子的都沒有,宮人們都被遣散,送來伺候的都是各家的眼線。
被看見在毓慶宮中出入的男女,就是被他們強行塞進來的。
太子百口莫辯,他這個皇長孫更沒法洗刷阿瑪的冤屈。
他怎能不恨?
可這輩子,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
他們能派人去江南,他難道不能讓人去江南嗎?
這麼多年,他什麼都安排好了。
弘晳壓下心中翻湧的恨意,眼底閃過一抹猩紅,微微勾了勾唇,說:「叫孟光祖,跟著何焯。依計行事。」
趙凜答應了一聲,便去安排了。
蘇玳這裡,安安靜靜的待在屋裡繡嫁衣。
其實她啥也不會,就只能在嫁衣上拿著針挑幾下做做樣子。弘晳雖只是皇孫,但皇長孫的大婚,依康熙的意思,是比照著貝勒的大婚級別來的。
蘇玳雖不可能穿貝勒品級的嫡福晉袍服,但是她的袍服也和普通的皇子阿哥福晉的不一樣。
可以說是獨一份的尊貴。
知道了康熙的聖旨,蘇玳連隨便動幾針都不想幹了。
趁著噶爾臧和端靜公主帶著迪雅出去串門子,她悄悄跑去找巴勒多爾濟。
待嫁的皇長孫福晉不能隨意見人,但親哥哥就沒所謂,不用防的那麼嚴實。
叫格珠和身邊伺候的福春福夏自去茶水房歇著,她進屋來見巴勒多爾濟。
屋裡伺候的人悄無聲息的退下去,蘇玳從屏風後頭探出小腦袋,可憐兮兮的望著她親哥哥:「哥哥,我有點怕。」
巴勒多爾濟嚇了一跳,連忙把人迎進來,給她倒了熱茶:「怕什麼?有人欺負你了?」
將要十七歲的巴勒多爾濟又長高了些。
在京城的這小半年,將他身上屬於蒙古兒女的質樸純稚滌盪了個乾乾淨淨。
現下站在蘇玳面前的蒙古男兒脫胎換骨,是即將要去乾清宮當御前侍衛的人了。
蘇玳在親哥哥面前才有安全感,有些話連端靜公主都不會說,卻很願意和巴勒多爾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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