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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林莘聽出他的意思,「我有許多逃跑辦法。」
只要離開耶來姆尼,他便不用再束手束腳。
歐內斯看著林莘那對純黑色的眼睛,雙唇微動。
「尤黎普邀請我參加學院宴會,你有興趣參加嗎?」
「我更想回去。」林莘篤定的說,「蘇都有人在等我。」
歐內斯聞言,眼眸低垂,過了半晌才開口。
「是那些村民嗎。」
「是的。」
林莘回想起與蘇都人相處的點點滴滴,無意間露出一個笑容。
「雖然我們離得很遠,但我知道他們在等我回去。」
歐內斯凝視著眼前毫無戒備的笑臉,法師的黑眼睛亮閃閃的,像是一塊會發光的寶石。
被他能記住的人,一定很幸福。
是的,幸福。
歐內斯眨了眨眼,聲音輕不可聞。
「那麼…我呢。」
他也能被林莘記住嗎?
或許,林莘應該很討厭他才對。
他向來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傢伙。
「我會想念你的。」林莘看著歐內斯抬起雙眼,很快補充一句,「還有夜梟傭兵團的成員。」
歐內斯靜靜的望著他,那對淺藍色眼珠頭一回沒有被冰冷覆蓋,其中流淌著河水一般的靜謐,就像是天上的銀河。
似乎有一點溫柔。
林莘剛聯想到這個詞語,便覺得自己有點瘋了。
他是怎麼將歐內斯和溫柔這個詞聯繫起來的?!
「哦,我需要回去處理一點事情。」林莘率先開口。
歐內斯點點頭,林莘見他沒有什麼動作,便開始朝回走。
這一次,男主沒有任何挽留,兩人像是回到了從前的樣子。
而當林莘走到拐角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見歐內斯的身影仍舊佇立在原地,就像是一尊不會動的雕像,凝望著林莘離開的方向。
一瞬間,林莘心中似乎湧上了幾絲不可言說的悸動。
這股感覺相當奇怪,是他從未有過的新體驗。
直覺告訴他,他不該深究這種奇怪的情緒。
於是,林莘強壓下這股悸動,他頭也不回向前走,再也不去關注身後守望的男人。
很快,在所有導師結束最後的課程,耶來姆尼迎來正式的節假日,林莘早早收拾好一切,在一個所有人外出的晚上離開了學院。
對於他而言,他並不需要送別。
林莘在桌子上留下一封信,足夠撫慰薇薇安的情緒了。
還有另一封…
想到這兒,林莘有些懊惱,他覺得自己做了多餘的事情。
因為他給歐內斯也留了一封信。
他們之間的關係微妙,實在不應該有這種聯繫。
林莘突然覺得周遭的溫度有些高,忍不住喝了幾口水。
但願這路途一切順利。
在經過長達數十日的行程後,林莘最後拖著一身疲憊,重新站在蘇都城門前。
他有點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離開了,而現在正是清晨,再過幾分鐘,守城人便會開啟城門。
一片霧氣中,只見城門裡傳來腳步聲,有兩人吊兒郎當的推開門,他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討論中午能吃到的飯。
「今天能吃什麼?」
「不知道,應該是土豆湯吧…」
當他們看到站在城門前的林莘時,均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
「這是…林莘?」
「是領主、領主回來了!」
兩人興奮的大喊,遂回去通報其他人。
林莘走近城門,看了一會兒城門前的橡樹,不久,一個咬著手指頭的女童緩緩走來。
她擁有一頭淺色捲髮,臉上有點雀斑,看起來很可愛。
「我記得你,你是這裡的領主大人,對嗎?」
「是的。」林莘俯下身體,輕輕撫摸她柔軟的頭髮,「但從今天起,蘇都的領主便會是克阿魯大人。」
「克阿魯?」女孩兒睜大雙眼。
克阿魯明明是領主大人的魔法師!
林莘笑了笑,他看到許多人從家裡跑出來,每人臉上都洋溢著微笑,仿佛見到他們最親愛的人。
「是林莘領主!」
「你終於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
林莘再一次站到這片土地上,儘管這裡的建築不是那麼的華麗,但卻是他待了最長的地方。
刨除那些不美好的回憶,這裡算是他的家。
「今天要吃點什麼呢?」
林莘喃喃自語。
傍晚,在耶來姆尼宴會廳中,盛裝出席的歐內斯正在陽台外查看信件。
「頭兒,尤黎普殿下在找你。」
「嗯。」歐內斯收起信件,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他的到來無疑是全場焦點,許多人面露崇拜的望著他,形形色色的法師劍士迅速圍上來,向他輕聲介紹。
「歐內斯團長,你好,我是普羅米斯特約翰家族的子爵長子。」
「在我看到你第一眼時,便覺得你能有一番作為!」
這些誇讚像混合著不同的香水,像潮水一般湧上歐內斯的雙眼,他極少應付這種場合,卻不能推拒。
另一側,尼爾和薇薇安正在大吃特吃,薩菲羅與阿貝旁觀歐內斯難得的狼狽,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