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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個普通的傭兵法師,如果你想從我這裡得到其他信息,我們可以面對面正常交流。」
「是嗎。」派屈克望著林莘沒有一絲雜質的黑眸,緩緩笑了。
眼前的法師明顯已經動怒,那雙沉靜的眼睛壓抑著怒火,蒼白的面頰浮幾絲紅潤的顏色,十分生動。
而令派屈克感到愉悅的是,這張高傲的臉終於有了其他神色。
從他見林莘第一面起,心裡便有股強烈的衝動,就像是馴服性子最烈的魔獸一樣。
他被骨子裡的天性驅動著身體,迫使他將這位法師困在手掌之中。
想讓他像寵物一樣乖巧,溫順的鑽入純金的牢籠之中,只能供他一人觀賞,無論白天黑夜。
派屈克並不能解釋這種奇怪的心理。
可能是法師那股高傲的模樣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是想單純的破壞掉這股與生俱來的平靜罷了。
消磨林莘那股高嶺之花的傲氣與從容,對於他而言,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林莘自然不會猜到派屈克在想什麼,因為他只想離這個信仰戰爭神的皇子遠一點…
而且是越遠越好!
「派屈克殿下,我們現在的樣子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地方。」林莘斟酌著用語,「你的愛人很可能在路上。」
「你前面可不是這麼稱呼我的。」派屈克輕笑,終於捨得挪開頭。
林莘見他態度鬆動,便要繼續勸說,而這時,休息室的門被一人打開。
來人是一名擁有蜜色長捲髮的女孩,她長著一張娃娃臉,藍色的眼珠清透而純真,那身學院制服與白皙的肌膚相稱,看上去像是個不諳世事的漂亮洋娃娃。
而在林莘眼裡,這張臉十分熟悉…
在前不久,他們才在傭兵城碰過面。
「你們在做什麼?」女裝的尤金歪了歪頭,疑似天真的看著派屈克。
派屈克的臉僵了一下,他站直身體,與林莘拉開一些距離。
尤金卻沒有走開,他像是沒有感受到尷尬的氣氛一樣,還留在原地。
「我在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嗎?」派屈克的眼神有些冷,他打量著尤金,嘴上毫不留情,「普羅米斯特的人果然都擅長偽裝。」
「我看到有人在前面等著,就問了一句。」尤金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他是二年級的學員,我知道他的名字。」
「……」派屈克臉色一沉,大步走出休息室。
尤金往後退幾步,派屈克眯眼瞪了他一下,像是警告一般,頭也不回的離開。
林莘剛送走派屈克,又迎來尤金,像是吃了王炸一樣肝疼。
他看著尤金迅速冷下來的臉,提議道。
「要出去走走嗎?」
「……」尤金複雜的看著他,並沒有拒絕,林莘腳下一拐,去了魔法院另一頭。
尤金猶豫了一會兒,最後跟上來,兩人一路走到寬敞的庭院,這時,其他學員都在上課,沒有人朝這兒來。
「你不要想太多。」尤金站到陰影下,冰冷的看著林莘,「我不是為了你才來的。」
「我知道,你還有其他同伴。」林莘往前走了幾步,與尤金拉開距離,「我發現了死靈法師在公共場合施加的竊聽法術。」
「林莘,你還是很聰明。」
尤金勾起唇角,臉上浮現一絲病態的笑。
「我以為你只顧著跟那位高貴的佛倫斯皇子鬼混,什麼都不管了。」
「剛才是個意外。」林莘平淡的解釋。
「意外?如果我不推開門打斷你們,派屈克下一步會做什麼?」尤金的語氣有些急促,胸膛微微起伏著。
「我現在是耶來姆尼的導師,他只是在開玩笑。」林莘皺了皺眉,對於尤金的用詞感到頭疼。
派屈克不至於蠢到那個地步。
「要是我晚來一步,派屈克扒光你的衣服,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尤金的臉出現幾絲潮紅,他藍色的眼珠緊緊盯著林莘,其中翻滾著複雜的暗欲。
「他會粗魯的進入你的身體,跟你苟合,就像是野外的動物一樣。」
「尤金。」林莘蓋住尤金的聲音,「我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情況。」
「你要怎麼應付,暴露你死靈法師的身份嗎。」尤金再次笑了,「林莘,你還沒有搞懂現在的局勢,身為一名巫師,你公然露面,這是一個在懸崖上走鋼絲的蠢辦法。」
「……」林夕動了動唇,卻沒有反駁。
因為尤金說的沒錯。
「你想過跌下懸崖的結果嗎,你一人承擔不了那樣的痛苦。」
尤金緩緩靠近,他望著林莘的面孔,藍色的眸中閃過幾絲迷戀。
「我可不想在火刑柱上看見你。」
林莘被尤金的話語干擾,不得不陷入思考。
他確實不喜歡這樣奔波而具有風險的生活。
根據他的軌跡,他本意是想在蘇都養老,而現在…
他應該儘快脫身才對。
這時,一些紛亂的記憶碎片閃過,最後停留在那一晚歐內斯穿戴鎧甲的身軀,他被輕盔覆蓋到只餘下巴的頭顱微動,雙眼無比堅毅。
歐內斯揮動穿甲劍擊殺魔物的身影歷歷在目,即使夜間不得安眠,他仍在與恐怖的詛咒抗衡。
像是在燃燒生命一樣同命運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