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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你們在做什麼?」
這聲音十分熟悉,就連威爾也停止攻擊,林莘的身影陷入一片黑霧中,最後出現在土坡下。
「副團長?」威爾扭過頭,一眼看到了那個優雅的長髮男人。
「我聽到這邊有聲音,過來看一看。」
塞勒斯臉上沒什麼表情,他掃過被吊在空中的三人,最後落到林莘身上。
「威爾,解釋一下情況。」
「……」威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臉,「我們四人來找林莘比試。」
「大晚上比試嗎?」塞勒斯眉眼彎彎,眼中卻沒有笑意,「四名劍士對一名法師,最後還是平手。」
「這是…」威爾看了眼手裡的劍,閉上嘴巴。
「夠了,回去領罰。」
塞勒斯的語氣毫無起伏,他抬手將束住三人的荊棘斬斷,伸手快到僅剩殘影,這四人互相攙扶著回去,在路過塞勒斯時低下了頭,腳步快了不少。
他們看起來十分懼怕塞勒斯。
林莘拍了拍身上的灰,正要回去時,塞勒斯卻叫住他。
「你還好嗎,沒有受傷吧?」
「謝謝,我很好。」林莘看著塞勒斯溫柔的笑臉,他又恢復到從前的樣子,彬彬有禮。
「我很抱歉,沒能看管住威爾,這是我的責任。」塞勒斯的語氣嚴肅不少,看著林莘的雙眼飽含深意,「希望這不會影響傭兵團之間的友好關係。」
「當然不會,但威爾下一次再上來,我只能上報團長了。」林莘堅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明白你的意思。」塞勒斯笑了一下,「今晚的事,會告訴歐內斯嗎?」
「不會,這是件小事。」林莘搖搖頭。
「那就好。」塞勒斯略顯誇張地拍了拍胸口,又開起了玩笑,「畢竟你現在是歐內斯的心肝寶貝,我可不想作出惹怒他的事。」
「你誤會了,我只是一名預備成員。」對於塞勒斯的調侃,林莘有些疑惑。
他似乎一直覺得他跟歐內斯有不正當關係。
「嗯,需要住在一間房看守的預備成員,你們的關係很深厚。」塞勒斯笑的禮貌,嘴裡的話卻是截然相反。
這一刻,林莘完全確定,塞勒斯的本性拙劣而下流,這張溫和有禮的笑臉只不過是他偽裝的假象罷了。
不過,林莘更好奇另一件事。
惹怒歐內斯,會有怎樣的下場?
「如果歐內斯生氣,我們都不會好受,因為他是個固執的人,這種人陷入憤怒,會發生很恐怖的事。」塞勒斯看出林莘的疑問,好心解釋。
林莘不禁聯想到傭兵城交易市場的流血事件,因為歐內斯公然亮劍殺人,破壞了傭兵城秩序,最後被關入了禁閉室。
他也會像那樣殺了威爾嗎?
這個荒唐的念頭剛一冒出,便被林莘完全否定。
威爾是佛倫斯傭兵團的成員,等級不低,歐內斯不可能因為他去得罪弗格森團長。
更何況,歐內斯沒有出手的正當理由,如果他真那樣做了…
一定是腦子壞了。
「時間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塞勒斯傾身行了一個紳士禮,最後送上飛吻,「明天見。」
「明天見。」林莘予以回禮。
塞勒斯率先登上馬車,林莘跟著要回去,突然覺得臉上有點濕。
他伸手一摸,在月色照耀下,指尖那一抹血紅分外明顯。
是血的顏色。
林莘這才發覺,自己的兜帽早已被威爾的劍氣影響了,臉上的傷口也因此而出現。
不過,這細小的傷痕並不深,林莘打了個哈欠,隨便抹了幾下就回車上睡覺。
這種小傷,沒幾天就能好,大不了用一點藥水加速癒合。
等到黎明前夕,有人上車了。
林莘睡得不是很踏實,朦朧間,那人來到了他的床邊。
一股混合著濕意的清爽香氣傳來,林莘皺了皺眉,他不想睜眼,逃避似的往裡翻了個身。
下一秒,一隻穿戴護手甲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整個人扳回來。
歐內斯的力氣有些大,林莘肩頭像是被狗啃了一樣,疼得厲害,他猛的一睜眼,便見歐內斯戴著頭盔的臉。
「怎麼了?」
「誰做的?」歐內斯終於鬆開林莘,他單手覆上林莘的臉,像是要捂住他的口鼻。
這對林莘而言簡直是驚嚇,他利落的從床上翻起來,正好錯開歐內斯的手。
這個舉動明顯惹得歐內斯不快,在林莘感受到他的情緒後,神智清醒了不少。
他剛才的反應過激了。
「我不是很習慣別人靠近我,尤其是剛睡醒的時候。」林莘保持鎮定,搜尋著安撫的話。
「我們已經睡過很多次了。」歐內斯收回手,盔甲在摩擦間發出一些聲音。
儘管這句話有歧義,林莘並不想追究,因為眼前有更重要的事。
林莘看著低氣壓的歐內斯,不由得思考令他生氣的原因。
顯而易見,他的心情很不好。
「你臉上的傷,是誰做的?」歐內斯又重複了一遍。
「是我不小心…」
林莘剛要糊弄過去,就被歐內斯打斷。
「這是劍氣造成的傷口,阿貝和薩菲羅不可能會攻擊你,現在要我領著你去隔壁挨個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