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阿言抬起頭,有些不可思議,臉上的血色消散,面容變得蒼白。

  樓下的叫喊聲還在繼續,小姑娘被壯漢拖走了,老頭也被打得奄奄一息。

  夏昔年看著下面的場景,又瞧著老頭的面容。

  「他死了。」

  阿言往下一看,老頭倒在血泊裡面,周圍的人就跟他們一樣,只能冷眼旁觀。

  夏昔年的語氣很冷,仿佛人的生死不會有一點波動到他。

  在跟夏昔年相處的這一段日子,他知道對方應該是無父無母四處飄蕩的野孩子。

  但為何,對什麼都好像沒有感情似的。

  就像他,看到老頭死去,心裡也會覺得可憐傷心,會因為幫不了對方而感覺愧疚。

  但夏昔年就好像完全不在意一般。

  「阿言,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夏昔年伸手想去摸阿言的臉,指尖還未觸碰,阿言便退開了。

  他有些陌生的看著夏昔年,心中惆悵萬千。

  不知道這樣的人是好,還是不好。

  「年年,這世間這些可憐的人,還有很多,就像我和我奶奶,如果我奶奶…沒了,這世上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夏昔年喃喃一聲,「沒了……」

  阿言點了點頭,又看向樓下。

  官兵們已經開始在將那老頭給拖走了,或許會拖去亂葬崗,或許隨便扔到外城。

  這世間仿佛從來沒出現過他一般。

  「就像他們一樣,青樓對那個孩子,將是無盡的折磨,可她已經沒有親人了,或許不久……」

  阿言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夏昔年漂亮的眉頭第一次皺了起來。

  對於夏昔年來說,只有犯了錯的鬼才會受盡折磨。

  方才那女孩的面相平和,即使死了去地府,也只是去奈何橋喝孟婆湯,轉生去下一世。

  他不理解,為什麼要受折磨,這不公平。

  公平二字出現在夏昔年的腦海里,突然想起課堂上夫子說的那一篇政治論。

  家國何以平。

  前朝有一位將軍,他們一家都死於戰場。

  為國為民,但皇帝怕他功高蓋主,在回城後奪了他的兵符,將軍全家一百二十三口人,全部殺盡。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夏昔年不明白,甚至想去前朝皇帝墓把那皇帝挖出來,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年年,該回學堂上課了,再不回去,夫子又要罵人了。」

  阿言拖著夏昔年就跑回了學堂。

  走在門口的時候,路遇的一個學子撞了一下夏昔年。

  夏昔年穩住身體,看向那人。

  應當不是故意的,就像那天他撞到阿言一樣。

  但那人的眉眼確是帶著嘲笑和諷刺的,對方只瞥了夏昔年一眼,便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阿言抱著夏昔年的肩膀。

  「沒事的年年,科考在即,我們忍忍就好,他們也只是看著有趣,等無趣了自然就不會了。」

  夏昔年回了座位上,周圍還傳來窸窣的討論聲。

  一直到夫子來了都還在討論。

  「安靜!安靜!」

  討論的聲音小了一些,但一個學子突然舉起手來。

  夏昔年認識那人,他第一次來的時候,這個人是第一個圍過來的,似乎叫莊天賜。

  「夫子,夏昔年偷盜財物,還在大家面前炫耀,此等學子根本不配來上學。」

  夫子拍了拍戒尺,「安靜,夏昔年未曾偷盜財物,坐下。」

  夏昔年的事,他們都是知道的。

  不是為了來考取什麼功名的,只是來學習人性的。

  只要夏昔年安安靜靜上課,不叨擾其他人,這些夫子先生的,不必管即可。

  莊天賜被呵斥了一聲,對夏昔年就更討厭了。

  夏昔年側頭跟阿言說話,「什麼叫偷?」

  兩人關係好以後,阿言就用的夏昔年的桌子。

  夏昔年不用學習,每天都在紙上畫來畫去的,所以整個桌子,乃至夏昔年的用具,都是阿言在用。

  阿言悄悄的跟夏昔年說道:「就是,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拿了別人的東西,這就叫做偷,被抓到了是要被關大牢的。」

  夏昔年明白了,那他這個就不叫偷。

  是那十方閻羅自己給的,當然這個『給』是被迫的。

  夏昔年只是去問了他們有什麼好玩意兒,他們就都拿了出來。

  就是那些金子銀子珠寶什麼的。

  到了陽界,夏昔年花錢也是大手大腳的,見了好東西就買。

  不看價錢,扔了一錠銀子就離開。

  等下課了以後,夏昔年本來是想拉著阿言去外面吃麵的。

  收拾書包的時候,感覺到了什麼危險,夏昔年拎起阿言便轉了一個方向。

  一灘墨水潑了下來,將書桌染成了黑色。

  沾起來的墨水,還將阿言乾淨的袍子給暈染了。

  夏昔年反應過來,有個詞叫欺負。

  他目光微聚,神色一冷,「你們在做什麼?」

  周圍一陣的大笑,莊天賜看著兩人生氣的模樣高興極了。

  「你這個小偷,偷取財物來我們書院上學,知不知來我們這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一個臭蟲也就罷了,現在來了一個小偷,噁心!」

  他們將夏昔年的書桌推倒在地,墊子、坐席等全部扯爛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