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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無畔研究了一會兒,發現原來是類似於電視一樣的存在,這倒沒有在容渚家見過……
啊!
又是容渚!
全然沒了研究硨磲電視的興致,青年將自己整個摔到床上,想要把腦子裡那個逮著點機會就亂竄的名字甩出去。
但一伸手就不自覺拿出那隻桃紅色的通訊螺,屏幕停在自己和那個人的對話框上。
祝無畔:……
就在他負氣準備關掉通訊螺的時候,遲疑了一下。
眼尖地發現對方的暱稱不一樣了。
「回家請按門鈴?」
念出來的那一瞬青年舌頭都快捋不直了,手也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到似的一下子把通訊螺扔到床上。
有一個念頭冷不丁灌進腦海——人魚在等他!
靠!靠!靠!說好的不喜門鈴,外賣放門口呢?
心裡隱隱有一種猜測浮現,但祝無畔不敢確定……或者說,不想去確定。
「祝無畔你可長點心吧,他本來就個家裡蹲還真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了!」青年自言自語以掩飾內心的動搖。
再說了,不就是一個破門鈴麼,但凡是長了手的都能按,容渚要等的說不定也另有其人。
這麼想著想著,祝無畔表面上淡定了不少,下一秒卻遲疑著掏出記事本,刷刷刷地把人魚改暱稱的離奇事件記錄了下來。
寫到最後,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不合時宜的猜測在內心憋屈了太久,竟然就這麼被一五一十地寫了下。
最後一個字寫完的時候,祝無畔還鄙視了自己一下,是不是成天在海水裡泡久了,腦子也進了水,不然這一大堆矯情的東西打死都不敢承認是自個兒寫的!
於是幾十公里外的海底別墅里,看過記事本上最新內容的容渚,魚生裡頭一次差點被海水嗆到。
等他平靜下來再細讀一次後,眼睛裡像是撩起了一片灼灼的火星子,轉瞬又被更深沉複雜的情緒淹沒。
容渚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某種無聲的默認。
酒店裡,心情稍微舒緩的祝無畔準備放下記事本去沖個熱水澡。
從被窩裡傳出的震動聲顯然不想就這麼放過他。
【回家請按門鈴請求和您發起視頻通話,是否接受?】
祝無畔:!!!
幾乎是下意識地,直接拒絕。
等他心跳稍微恢復正常之後盯著通訊螺看了半天,再也沒了動靜。
「不會是按錯了吧?」
口頭上這樣嘟囔著,心裡似乎另有所想,他已經全完忘記還有洗澡這件事,視線粘在通訊螺上幾乎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依然是安靜如雞。
祝無畔:……
他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像是被人從雲端丟到了地底。
另一邊,容渚嘴唇抿緊,他因為剛剛的拒絕再次陷入沉思。
明明不再是毛頭小子的年紀,卻為一再被人攪動心緒。
不過是一個視頻請求,自己偏偏心跳都慢了半拍。
猶豫之際,手邊的通訊螺猛地發出震動,只看了一眼,人魚心中再次掀起驚濤駭浪。
接通的一刻,兩人看著對方的臉,雙雙沉默。
祝無畔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秒接,反應了一會兒才率先開口——
「你,不准說話!」
容渚:?
祝無畔尷尬地別開臉,隔著屏幕也不敢直視人魚的眼睛, 「我現在還在生氣!」
這一別開,通紅的耳垂暴露無遺。
容渚強壓住嘴角,愣是聽話地一言不發。
心裡那團亂麻本來就剪不斷理還亂,現在更是繞成了地獄級難度的死結,祝無畔索性把通訊螺放在床頭,不再讓人魚有機會看到自己。
不一會兒,鏡頭裡只看得到酒店天花板的通訊螺里傳出一陣水聲。
祝無畔慢條斯理地搓背,完全不擔心對方掛斷視頻。
等他裹著浴袍出來,僅憑通訊螺上方閃爍的微光就知道對方一直都在,不禁扯開了嘴角。
故意繞過床頭,打開電視。
說實話,祝無畔剛剛洗澡時腦子裡閃現過許多想法,但他不得不承認是自己的的情感經歷太過蒼白——幾乎是沒有。
現在又身陷這個舉目無親的海底世界,周邊危機四伏不說,就算自己勉強知道開啟暗河就有可能回到人類社會,但據說每一百年只有容家家主才能將其打開,自己能不能狗到那一天都難說…。。
坦白說,他現在無法正視自己的內心。
自始至終,也沒法看清容渚。
就像遛彎時碰到的那條人魚所說,容家人一脈相連,多得是冷血和薄情,自認是個戰五渣,做什麼都稀里糊塗的更何況是感情那種要人命的東西……
思緒翻湧,電視裡被切換到新聞頻道。
看著主播扶了下耳麥,明顯一怔,祝無畔一下子坐直也跟著心裡一緊:
莫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祝無畔正襟危坐,耳朵都豎好了,只見畫面里一臉正經的主播操。著口播音腔字正腔圓地播報,
「下面插播一條最新快訊——」
「位於聯邦中心的黃金住宅區的R先生實時發布一條尋找寵物海獺回家的相關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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