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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渚盯著裹在自己被子裡的海獺,沒來由臉上一燙,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你比較嚮往我的……床。」
因為床上有我的味道,枕頭上也有。
祝無畔直皺眉: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
人魚話說到半截戛然而止,之後似是十分為難地再度開口,「可是作為精神撫慰獸——」
「你不能上床睡覺。」
容渚面無表情,語氣也恢復如常,眼睛卻一直觀察祝無畔的反應。
片刻後又補充道,「撒嬌也不行。」
???
祝無畔這下徹底懵逼,但轉眼一想好歹不用睡搖籃,他人魚大老爺願意怎麼想都行,只是爪子底下的觸感實在太好……低頭依戀地看了一眼,他不僅感嘆自己居然還有睡不了床的一天。
從容渚的視角俯視,早就變了味兒。
他的內心居然隱隱有一絲動搖,但好歹理智占據主導。
房間裡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通訊螺突然傳出一陣女聲。
「阿渚,在嗎?」
一魚一獺都恍惚回過神,又聽宮譙繼續,「我棚里明天雜誌拍攝缺個道具,借你家笨笨一用?」
「笨笨是誰?」
一魚一獺分別發出靈魂的質問。
通訊螺那頭不可思議地提高了聲音,「那隻白毛海獺啊,還是你自己取的名字。」
「不記得啦?」
容渚:……
祝無畔:……
一時間,海底的沉默震耳欲聾。
第11章
你還敢有別的爸爸?
容渚沉思了一秒,作出原來如此的釋然表情。
心靈再受打擊的祝無畔怨憤地盯著罪魁禍首,幽幽的目光像是能在對方魚鱗上灼燒出個洞來。
人魚單手戳了戳海獺緊皺的眉頭,對著通訊螺不假辭色地表示拒絕。
沒想宮譙早就料到他是這個反應,鰩車的射燈直接探照進屋內。
「就知道你捨不得,但是老娘車都過來了,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祝無畔驟地轉換視線,順著燈光的方向追溯到一駕懸停在窗外的扁平狀潛水器,整體造型和某種海洋魚類撞臉,顏色十分抓眼。
是超酷的炫光紫。
他好愛!!
想著自己能有機會溜出去體驗一下海底飆車,海獺肚皮一翻,短爪子攏在胸前,仰起臉蛋做出一副你要是讓本獺出去就大發慈悲原諒你的大爺樣子。
容渚:……
他深深瞥了一下小心眼故作大度的海獺,也不知道給窗外的宮譙小聲遞了句什麼話,消失一會後單手抱著海獺出現在鰩車前。
「這麼久?」
宮譙早等得不耐煩,「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父子情深,在裡面抱著哭了一場。」
祝無畔驚訝於她對於自己和容渚關係的離譜理解,容渚卻只是淡淡瞧了一眼。
沒說什麼。
懷裡的海獺明顯快坐不住了,炫光紫的潛水器近看比遠看拉風不少,更關鍵的是——臨窗托腮哂笑的美艷人魚好不眼熟!
他已經躍躍欲試地張開四肢,蠢蠢欲動地想要鑽進人魚的懷抱,絲毫沒有初次離家不舍的樣子。
香車美人!他祝無畔又回來啦!
樂極生悲,海獺尾巴再次被容渚捏住。
容渚蹙蹙眉心,這一刻他開始為自己的心軟後悔,打量了到訪者數眼後終於在宮譙身上找到藉口,「你不能去。」
這次換做宮譙和祝無畔雙雙作吃驚狀。
又見墨綠色魚尾的人魚緩緩開口,話明顯是衝著車內說,「你今天穿的粉紅色。」
「所以呢?」
「他對粉色過敏。」
宮譙、祝無畔:…。。
實在沒見過這麼爛的藉口。
作為容渚的髮小,宮譙似乎也不是什麼好打發的角色,她突然福至心靈,眉眼都仿佛恢復了光亮。
祝無畔絕望之際只見她打了個響指,後排的玻璃搖下來露出一張怯怯的臉。
阿璘不好意思地朝這個只在之前雜誌上見過的人物招了招手,聲音又輕又小,「那什麼,榮少爺您好,我是譙姐的助理。」
他扯了一把自己白色的上衣,憨笑道,「我沒穿粉色。」
所以笨笨他不會過敏。
容渚:……
祝無畔不自覺瞪大了雙眼:就這……也行?
海底套路果然深。
就這樣被容渚不情不願地塞到后座,海獺乖乖坐在助理腿上,張牙舞爪興奮得不像話,對著窗外的人魚卻連象徵性地揮爪子告別都沒有。
眼睛還是朝著宮譙的方向瞟的。
容渚:……
養不熟的小崽子。
宮譙還沒來得及再問幾句海獺外出的注意事項,就見好友背過身回房,眼尖的她發現先前一直被容渚背在身後的左手裡握著一個黑色的口袋。
她不禁有些動容,
「放心——我晚上就給你送回來——
容渚頭也不回,留下一句冷冰冰的「隨便。」
等鰩車離開之後關門聲才響起,緊接著是哐當一聲重物扔進垃圾桶的響動。
人魚沉默著拖著尾巴上樓。
樓下垃圾桶里,一大堆新鮮的扇貝和海膽順著開口滾落出來……
和陸地海陸空三種平面的運輸系統不同,海底世界幾乎是整個立體的交通體系,只要駕駛技術過硬,堵車?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