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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濡濕的頭髮一縷縷的,眸子水亮亮,皮膚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
於恆不喜歡開太亮的燈,在昏暗的燈光里他會更加自在。
於恆揚起一抹狡黠的笑,用帶著點嬌的調子對紀經年道,「我知道要吹頭髮,我就是想叫紀叔叔給我吹頭髮,系扣子。」
他撒嬌的小孩一樣,想通過一些事情來和大人更親昵一點,證明他是大人最喜歡的小孩,大人對他有無限的耐心。
紀經年叫他這一句話把毛捋順了。心甘情願照顧他。
去浴室拿來吹風機,朝於恆招手,於恆笑眯眯的在床上一骨碌就到了紀經年懷裡。
趴在紀經年的腿上,哼著小曲,腳在亂晃,看起來心情不錯。
紀經年掃了幾眼於恆的屏幕,似乎是在某購物軟體,這是想買什麼嗎?
上輩子於恆花紀經年的錢很瀟灑,這輩子於恆還沒想的那麼開,總是有點彆扭,會有心裡壓力。
是想買什麼捨不得嗎?
紀經年捋著他柔軟的頭髮,問道,「在看什麼呢?都一晚上了!」
說起這個於恆就發愁,老氣橫秋的嘆了一口氣,「要見公婆的醜媳婦還沒選好禮物!」
這些天他都快愁死了,紀家父母肯定什麼都不缺,他也不想用紀經年的錢去給二老買禮物,自已那點錢能買的東西估計是不能入二老的眼。
紀經年挑眉,心中發暖,小孩總是能叫他覺得窩心溫暖。
不是刻意的討好,做的那麼自然無比又仿佛理所應當。
「你這些天就是在愁這個?」紀經年手上的動作越發溫柔。
於恆點點頭,苦著漂亮的小臉,「還有,我不知道見到你父母該說什麼,他們會不會不喜歡我?」
「還有你的小侄子,小外甥,他們喜歡什麼,愛玩什麼?」於恆小機關槍一樣,把心裡那些煩惱都吐給紀經年。
紀經年修長的手指穿梭在他的頭髮間,仔細檢查是否吹乾每一處。
「寶貝,你太焦慮了,大家都會很喜歡你的。」紀經年聲音溫柔,語調平和,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他放下吹風機,扶著於恆坐起來,一顆一顆給他系扣子,「我帶你去見我的家人是希望帶你去感受正常家人的溫情,不是帶給你壓力。」
「如果你有什麼心理上的不適,可以跟我講,如果你真的無法融入我的家庭,我也不會強迫你和他們相處的。」
扣子系好之後,紀經年的唇在於恆的額頭上貼了貼。
於恆看著紀經年稜角分明的臉,這不是一張擅長做出溫柔姿態的臉,可是面對自已的時候,他始終溫柔耐心。
於恆眼圈發熱,吸吸鼻子,含糊叫了一聲,「紀叔叔……」
紀經年手撫摸上他的臉頰,捏了捏,下一秒就壞壞開口,「呦呦呦,不是要哭鼻子了吧!」
於恆的感動啊,眼淚啊,什麼的瞬間消失了。
這個人真是壞死了!
於恆要鬧了!
紀經年及時攬住於恆,把人抱在懷裡順毛。
於恆氣哼哼的,紀經年總是這樣,逗完他又哄他,叫他生不起來氣。
「來,我來給小魚參考一下,應該給公公婆婆送什麼!」紀經年自然而然把於恆抱到自已腿上,兩個人一起看平板。
於恆安靜又乖巧的坐在紀經年懷裡,繼續扒拉著某購物軟體的頁面,自暴自棄的嘟囔,「我選了好多天了,都沒選好,看看咱叔能有什麼偉大的建議吧!」
紀經年捏他的嘴,「你這巴巴的小嘴。」
於恆被他捏的嗚嗚的,又反抗不了。
兩個人在床上鬧做一團。
紀經年最後提出了指導性意見,「給我爸媽做塊月餅吧,就是那種一大塊的,大家分著吃。」
於恆這時候倒是有自知之明了,「我做的東西……只是能吃。」
紀經年笑著揉他頭,像是給幼兒園小孩做手工作業的家長一樣,「沒事咱叔會教你!」
於恆被他一句咱叔弄得咯咯笑。
算是暫時採取了紀經年的意見。
半夜,紀經年悄咪咪在家族群里發了一條消息,【愛吃fish:今年家裡別買月餅了,一塊都別買!】
最先回復的是正在倒時差的紀倏月,【倏一下:怎麼你要給家裡當月餅?】
然後是婦唱夫隨的洋姐夫,【shu:why?】
紀流月也是個夜貓子,【嘩啦啦啦啦啦:不好吃,我不吃!】
凌晨五點歲數大覺少的大哥也醒了,【瞬間:別這麼說我們的寶貝弟弟!來弟弟貼貼。】
紀經年清晨醒來,看到群里的消息,嘴角抽了抽,壓抑住退群的衝動,深吸一口氣熄滅屏幕。
最後還是文女土穩定了群里的亂局,【文女土:聽老么的,他萬一一怒之下帶著小於私奔了怎麼辦!?】
再忍忍,再忍忍,把於恆帶回去他就是全家最小的了。
大家就都逗於恆了!
紀經年絕情的出賣了自已的小魚。
無辜的小魚還在睡夢當中。
窗簾的遮光很好,紀經年借著微弱的光看著於恆,他長睫不動,呼吸平緩。
紀經年想叫於恆多睡一會,打算自已起身去準備做月餅的材料。
下床的時候,於恆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
第66章 做月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