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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進來,外面冷!」
於恆俯身拎起東西,隨著鄰居奶奶進了屋,一旁被忽視的紀經年也拎著東西默默進屋。
這間狹小的房間和從前一樣,這裡在於恆很多個無家可歸飢腸轆轆的日子收留過他。
時間好像在這個小縣城停滯了。
紀經年同於恆兩個一米八九的小伙子,一起站在這個房間裡有些突兀。襯得房間更加狹窄了。
鄰居奶奶才注意到紀經年,看著紀經年問於恆,「小恆啊,這位是?」
紀經年笑得優雅,放下禮品,對著鄰居奶奶伸出右手,「您好,我是於恆的老師,這次過來考察地方史,聽說於恆來拜訪您,就跟著於恆一起冒昧上門,想採訪您一些關於這個縣城的歷史。」
奶奶臉都笑開花了,伸出樹皮一樣的雙手,和紀經年回握,「好好,老師好,真想不到我們這個小縣城還有歷史。」
想不到吧!因為是他編的!
於恆在心裡吐槽。
「你們坐,坐,我去給老師倒一杯水。」鄰居奶奶指著窄小客廳的雙人小沙發,讓兩個人坐下,佝僂著身子去給兩個人倒水。
老人家端著兩杯水回來,手上還有幾塊桃酥,路過那堆東西的時候,不由嘴上埋怨,「小恆你說你來就來,還帶這麼多東西,你一個人在外面上學也不容易有錢要省著花啊!」
「奶奶這大多數都是我老師買的,他說能拜訪您這樣的老人家,對他考察很有幫助。」於恆張口瞎編。
奶奶拖了一把小椅子,挨著於恆坐下,又從茶几下頭摸出一個眼鏡盒,帶上眼鏡,「快讓奶奶好好看看我們小恆。」
她愛憐地拉著於恆的手,仔仔細細把於恆看了個遍,「長大了,更帥的,好像比從前結實點了,就是太瘦了!」
「來,小恆,吃桃酥,這是小時候你最喜歡吃的!」於恆雙手接過桃酥,咬了一口。
「這次回來,是安葬你的母親?」
於恆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母親這一輩子,很不體面,周圍的鄰居都知道。在這些知道母親過往的人身邊,他都會有點羞愧。
「唉,你往後好好過,好好上學,往後就都是好日子了。」奶奶寬慰他。
又對著他身側的紀經年道,「老師啊,小恆這孩子命苦,以後勞煩你多照顧照顧他。」
紀經年借著考察的名義和鄰居奶奶聊了很多,多數聊的都是於恆小時候的事。
鄰居奶奶一個人生活,少有人來看他,有人和他說話,她自然是很樂意的。
紀經年從鄰居奶奶口中得知很多於恆小時候的事。
奶奶還要留兩個人吃飯,不過於恆不想麻煩鄰居奶奶。紀經年也不想叫於恆在外面吃東西。
他對於恆是有些緊張過了頭的。
他們把車裡剩餘的禮品拿上來,兩個人就在晚飯前離開了這棟三層小樓。
天已經擦黑了,於恆踢著地上的積雪,雪剛下不久還很散一踢就能揚起一片雪花。
踢了幾次,最後一次濺到了紀經年身上,於恆瑟縮了一下,怯怯看著紀經年,等著挨罵。
紀經年很是隨意的掃了一眼褲腳上的雪,只淡淡說了一句,「別皮!」
不皮就不皮,於恆吐吐舌頭。
第18章 胡說八道
回酒店的路上依舊是紀經年開車,於恆中午沒睡覺,又和鄰居奶奶聊了一下午,上車就有些昏昏欲睡。
沒一會就一歪小腦袋,睡了。
紀經年把空調調高,放緩車速。時不時掃一眼副駕駛的於恆。
他很喜歡這樣的時光,於恆就在自已身邊,平緩的呼吸著。
吃晚飯的時候紀經年向於恆道歉,「我不知道那件毛衣對你很重要。」
重要嗎?其實也沒有,「沒關係,就是……」
就是什麼,於恆也不知道。
紀經年已經給他買了很多新衣服了,按理說他再也不用守著那件又老又舊又土的毛衣了。
「就是當時鄰居奶奶一針一線的織出來,很用心。雖然是因為她孫子不要才給我的,但是這件毛衣用心了,我覺得很溫暖。」於恆不知道自已這麼表達紀經年能不能理解。
祖父祖母更愛他們的女兒,對於恆用心也並不多。
於恆並沒有體會那種全心全意的關心與愛護,所以格外渴望。
紀經年聽了,沉默很久。
第二天,由司機開車帶兩個回到h市,紀經年想借著這個機會去分公司一趟。
兩個人訂了晚上的機票,這一整個白天,紀經年去工作,於恆就無所事事在h市閒逛。
紀經年是很想把於恆拴在自已身邊的,奈何於恆不樂意。
原本於恆說自已一個人就可以了,紀經年不同意,非把那個司機大哥留給他。
臨走還塞給他一張卡。
於恆哭笑不得,他只是去逛博物館,連門票錢都不花,給他張黑卡幹什麼!?
於恆上車和司機說了去博物館,司機發動車子,一臉八卦的用後視鏡偷瞄於恆。
忍了幾次還是沒忍住,欠不兮兮開口問道,「小於先生啊,你和紀總是什麼關係啊?」
於恆一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和紀經年什麼關係?
包養關係。
但是……這些天的相處下來,說句很恬不知恥的話,他覺得紀經年對他就像對愛人那樣擁有無限的包容與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