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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這樣細心的舉動被他今日約見的女生感受出來。
庒凝望著這個一眼看到讓人恍如繁花迷眼的漂亮男人,怔神過後露出淺淺的笑容:「媽媽一直和我說向阿姨家的兒子溫柔細緻,格外會體貼人,今天見到,果然像他們說的那樣。」
「我叫庒凝,小時候見過一面,你今天和我一樣,真實的目的不是相親是吧?」
岑霽眼里閃過一抹怔色,有些驚訝於女生的爽利和直白。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對方又說道:「我大學和研究生修習的是心理學,現在是一名心理諮詢師。抱歉,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有。」岑霽連忙否認,但因為對方的直白,話題因此鋪開,原以為的拘謹並不存在。
岑霽很快就知道了,原來莊小姐對婚姻不感興趣,用她自己的話說,她更享受一人獨處的自在和曼妙,不希望被繁瑣的生活和其他人打破這份小世界。
「可我爸媽他們不理解,他們始終認為,只有和別人一起組建家庭的人生才是完整的。」庒凝輕微嘆了口氣,繼而話題轉移到岑霽身上。
「你呢?剛才說現在的情況和女生相親就是在欺騙對方?」
岑霽大致說明了一下自己近期的困擾。
當然,沒說對上司產生了一種怪異的心情,只說自己有可能喜歡男人。
庒凝聽了,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
從見到眼前這個男人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這樣連女生看到都不自覺驚嘆的美人,感情生活不可能會平淡。
太容易被覬覦了。
可他在這樣的情況下感情經歷居然是空白的,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這個時候才有感情方面的困擾。
而且性格還這麼溫柔細膩,要不是對男人女人都沒有興趣,庒凝自己都要心動了。
雙方直接坦明真實想法,所以這場「相親」氣氛很是輕快,兩人不自覺聊了很多。
只是茶餐廳里氛圍春日般的融洽,某個角落,空氣就像冷凝了一樣。
賀明烈即便找出理由安慰自己,岑助理不喜歡大哥,相親也不一定會成功,可在看到岑助理和對面的女生有說有笑的時候,他還是控制不住地心裡泛酸嫉妒。
他身旁的賀雲翊就更不用說了。
兩人很早的時候就來到這間茶餐廳,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坐下。
而之所以知道岑助理相親的地方,是因為岑助理的日程表安排得實在太過細緻,不管是給大哥安排的,還是他自己的。
岑助理做什麼事情都認真得無可挑剔。
眼下賀明烈醋得臉發酸。
賀雲翊心裡的陰暗情緒又快要抑制不住,比看到小岑哥女裝被公司那麼多員工喊他老婆叫囂得還要厲害。
那時他只是想像會有很多雙覬覦的眼睛盯著小岑哥。
但是現在,他真真切切看到小岑哥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他們會談得很好嗎?
接下來會成為男女朋友嗎?
會一起籌劃婚禮走進婚姻殿堂嗎?
一想到小岑哥有可能和別的女人組建家庭,一起做親密的事情,再一起撫育共同的小孩。
賀雲翊就忍不住想要發瘋。
前幾天他的心情還像初見小岑哥的那個雪天,無限糾結是把小岑哥給他堆的雪人留在陽台還是保存在冷藏室。
他最後選擇將雪人留在陽台,等天氣晴好後,在太陽光線下自然融化。
但現在賀雲翊後悔了。
他不應該放任那個雪人留在陽台,美好的事物短暫易逝,可分明他可以把這份美好保留下來,珍藏一輩子。
隔著一條街道的茶餐廳對面。
一輛低調的黑色車輛停在馬路旁邊的停車道上。
這輛車很普通,淹沒在路邊的車影喧囂中,看起來極其不起眼,任誰都想像不到車中坐著的人是商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佬,平日出行多為他那輛無論車牌還是車型都為全京市獨一無二的專屬座駕。
賀崇凜從聽到岑助理說要去相親的那一刻起,心緒就無法平靜。
這麼多年,無論是意志力還是耐力,亦或是心緒,他早就修築得如壁壘般堅固,不會輕易被什麼東西打破。
可是現在,他心底竟然有些焦躁。
他視力極好,隔著的一條街道路寬敞,車流穿梭,可玻璃窗前的景象還是清晰地映照進他漆深的眼眸中。
春日的陽光真的太明媚了。
光線明亮絢爛,樹木處在煥發出新的生機卻不會像夏日那樣繁盛茂密得遮人視線的階段。
那些葉子精小碧透,被下午的陽光照得近乎透明。
玻璃窗外擺放的各種初放的花朵也被照成七彩斑斕的剔透,因此掩映在花叢里的那張漂亮的面龐就更讓人移不開視線。
賀崇凜一直都知道岑助理笑起來很好看。
眼睛彎彎的,像澄明夜空里的新月,每每看到,連空氣都像是沾上了他的笑意一樣,變得鮮活靈動。
只是這麼多年他一心撲在建設自己的商業帝國,回過頭,才注意到有那麼多覬覦的眼神盯在了岑助理身上,他錯過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