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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這樣。」賀崇凜回過頭, 語氣冷淡,「我不希望你們一出現就干涉我的事情。」
褚藜臉上的笑容有一瞬凝滯,過了幾秒, 恢復笑意盈盈:「好好, 那不提這件事。我走也行, 但至少幫我安排一個住所?我想玩幾天過完年再走。」
賀崇凜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最後淡淡道:「我會讓人幫你安排。」
「可不可以讓那個小助理幫我?」褚藜眼睛又是一亮,「你不用擔心,我雖然偏好年輕的男生,但真不會和你搶人。」
回應她的是森冷的背影和冰冷的關門聲。
褚藜望著關上的門, 良久, 笑意收斂,長嘆一口氣。
還是不行嗎?
岑霽見賀總沒多久就從接待室出來,一眼看出他臉色不太好,和那次從山上回來後的感覺很像。
像是披了一身寒意, 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寂寥。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岑霽望著這樣的賀總, 又看向接待室緊閉的門,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明明自己剛才從接待室出來的時候,兩人之間的氣氛還算融洽。
他送褚女士下樓,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見這位美麗的女士停住腳步, 轉過身,沖他微笑道:「岑助理, 明天下班的時候能請你到樓下的咖啡館聊一聊嗎?」
岑霽有些意外:「那我需要向賀總報備一下。」
「不用告訴他,就是隨便聊兩句,也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褚女士和賀總有些相似的眼睛專注望著自己,語氣懇求,「可以嗎?岑助理。我太久沒有回來,想了解了解阿崇的近況。」
岑霽被這樣懇求真摯的眼睛注視著,遲疑片刻,最終答應了她。
第二天下班,岑霽遵照約定去了樓下咖啡館。
褚女士已經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在皮質沙發上等他。
天氣依舊陰沉,灰濛濛的,冬日天短,才下班,暮色就沉沉降了下來。
岑霽在褚女士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一杯散發著淡淡椰香的絲絨拿鐵被服務生端到自己面前,上面浮動著精緻的拉花,手捧上去,熱意頓時沿著杯壁傳遞到手心,暖烘烘的。
「稍微打聽了一下,小岑你除了芒果以外的東西,其他都不挑,所以就按照我的喜好給你點了一杯。」
岑霽微微一怔。
意外於褚女士的細心,竟然還打聽過他的喜好。
「謝謝您,我確實除了芒果都可以。」
褚藜眼尾漾出淺淺笑意。
「你來公司三年了?」
「是的。」岑霽點頭,「等過完年就是第四年了。」
「那是很久了。」褚藜若有所思地望著他,「除了一開始就留在公司的蘇特助,我記得沒人能跟在阿崇身邊這麼久。」
這一點岑霽沒有否認。
因為他在來公司後不止一次聽林喬喬還有薛副組長提過,說在他之前,很少有助理能待夠三個月。
不是主動離開,就是因為不符合要求被辭退。
他是唯一一個在賀總身邊這麼久的。
除了大家說的那些有關賀總的龜毛屬性在岑霽看來並沒有那麼難應對,另外就是這份工作的薪資待遇實在是太過誘人。
還有一點,辦公室氛圍和公司風氣都很好。
各方面因素促使下,不知不覺,岑霽就在這個崗位上待了這麼長時間。
並且打算,除非賀氏集團倒閉或是主動把他辭退,他會一直在這裡干到攢夠養老金退休。
遐思間,聽褚女士感嘆道:「他有很多小毛病,難為你能這麼耐心。」
岑霽捧著咖啡,語氣真摯:「還好,都是我應盡的職責。」
「但其實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褚藜眸光閃了閃,「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們的錯。」
岑霽眼裡流露出一絲不解:「您為什麼這樣說?」
就聽眼前的美麗女人幽幽嘆了口氣,回憶般說道:「我和賀遠森是商業聯姻,其實不完全是,因為曾經有過很深的感情,確切來說,是我單方面對他有過很深的感情。你別看他現在不太行了,但年輕的時候俊美,風趣,風度翩翩。我那時候年紀小,他三言兩語,我就沉淪了。」
「我父親一開始不同意這樁婚事,後來拗不過我,只能答應,我大學還沒讀完就和他結婚了。」
「婚後沒多久,我生下阿崇,也是從這時起,開始意識到賀遠森對我並沒有什麼感情,只是出於家族聯姻的利用和度過商業危機,他心中有喜歡的人,生性也十分風流,只是在此期間掩飾得很好。」
「可我不信,堅持自己的選擇,自尊心也不容許我選錯了人。直到一次次心灰意冷,終於下定決心離婚。那時候阿崇沒多大,讓我帶他走,但賀家不放人。」
「我父親一直很寵愛我,本來就不滿意賀家,不滿意賀遠森,覺得這個孩子不要也罷。我上頭有三個哥哥,他認為這個孩子流淌著賀家一半的血液,以後說不準也是個白眼狼,會背叛我們,就不允許我帶阿崇離開。」
「而我那時又太恨賀遠森了,恨到看到阿崇一眼,心裡就像萬千針扎一樣。於是為了逃避這段失敗的婚姻,我怯懦地逃走了,把阿崇一個人留在那裡,自己去了國外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