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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霽重重舒了一口氣,還好裴逸只在外面攔住了自己。
與此同時,芸景小築外面。
冬日寒霜侵襲下,小道兩旁曾經蓊鬱繁茂的樹木現在只留下光禿禿的枝椏。
那幾株秋日會往地面飄落金黃葉子的銀杏樹也變得蕭疏。
車燈未關。
明亮的打光燈照亮眼前被夜色浸染的林蔭小道,也照亮了當前三個人面色各異的臉。
賀雲翊是過來給小岑哥送掉落的手機的,本來打算讓其他人送過來,轉瞬覺得還是自己親自來一趟比較好,不想無意間撞見自己的弟弟在岑助理家裡。
雖然明烈告訴自己,他是上次來小岑哥家吃飯覺得味道還不錯,今天再次過來嘗一嘗。
可賀雲翊怎麼不了解自己的弟弟?
躲閃的眼神和一說謊就結巴的習慣幾乎是立刻暴露了他的內心。
不過這不是重要的,當前最讓賀雲翊困惑不解的是——
「小岑哥不是說他晚上參加親戚家小孩的百日宴了嗎?為什麼會和你在一起?」
賀雲翊視線落到陸野身上,為什麼每次看到陸野,他都會和小岑哥在一起。
真是令人不爽。
陸野同樣困惑,臉上還殘留著未褪的陰鷙和狠厲。
「你呢,你為什麼又在這裡?」
「我來給小岑哥送拍賣會上遺落的手機。」賀雲翊冷笑了聲。
拍賣會?
陸野聽到這裡,眉頭輕蹙了下:「岑助理下午的拍賣會你也在?」
「當然,是我邀請他去的。」賀雲翊語氣里無不透著得意。
「二哥你是說岑助理下午和你一起去拍賣會了?」一旁的賀明烈瞪大眼睛。
賀明烈知道二哥下午要去拍賣會上拍一顆什麼藍寶石,怎麼也沒想到還邀請了岑助理。
「怪不得他吃飯的時候一直看手機,一副等著要離開的樣子。」
「他和你一起吃飯?」賀雲翊和陸野異口同聲。
所以,當岑霽確認裴逸沒來家裡鬧事,想起自己的車還停在外面,賀雲翊和賀明烈也在外面時,連忙從屋子裡跑了出來。
然後就對上三個人同時向他投過來的帶著詢問意味的詭異眼神。
「你、你們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岑霽被他們三個盯得渾身不自在。
正要問賀雲翊和賀明烈為什麼這麼晚會來他家,就見賀明烈走到他面前,用慣常譏誚的腔調說道:「岑助理真不愧是公司人口中最會規劃時間的員工,叫你一聲『時間管理大師』不為過吧?」
岑霽懵了幾秒,不明白賀明烈為什麼用這麼陰陽怪氣的語調說話,還叫自己「時間管理大師」。
怎麼了嗎?
而且岑霽其實更想問他和賀雲翊為什麼會在這裡。
然而不等岑霽再度想要出口詢問。
又見賀雲翊望向他,語氣哀怨:「小岑哥,你今晚真的去參加親戚家小孩的百日宴了嗎?是帶陸野一起過去了,還是『親戚家的小孩』其實是陸野?」
岑霽:「……」
?
這不過是他例常婉拒別人的藉口,生活和工作當中誰還沒有個假借推辭的理由。
就好比肚子突然疼想去洗手間;想起來還有個會要開,不能再聊了……
賀雲翊邀請他吃晚飯,可是他有別的安排,只能找個讓大家面子都能過得去的理由,不好明著拂面。
可是,同樣不等岑霽開口,他的話又被賀明烈截斷。
「要真是這樣,那陸野還真忙啊,不僅要在岑助理家兼職,還要扮演岑助理親戚家的小孩,年齡也成謎。」
賀明烈托腮,難得一副好學生認真思考的模樣。
「我記得上次岑助理把公司趣味運動會的獎品送人的時候,陸野還是需要遊戲防沉迷的年齡,怎麼今天就變成剛出生百日了?」
岑霽更懵了,他其實已經隱隱約約猜到賀雲翊是在對自己和陸野去看樂隊演出卻要拿「參加親戚家的小孩百日宴」作為推脫理由感到不滿。
可是賀明烈這麼陰陽怪氣是為什麼?
而且說著說著又扯到了上次運動會的事情。
那次是自己不對,可不是已經過去了嗎?他自己也不計較這些事情。
在岑霽越發弄不懂當前詭異狀況的時候,賀明烈不對他陰陽怪氣了,轉而對他二哥抱怨:「二哥你也是的,去拍賣會為什麼不帶上我?」
賀雲翊微微一笑:「我還想問你呢,我的好弟弟第一次工作發了工資,竟然不是請我這個疼愛你的兄長吃飯,真是讓我感到痛心。」
「我不是……」賀明烈陰陽怪氣的腔調頓時弱下來,「我是打算請完同事再請你們,我有想過給你們買禮物。」
「是嗎?」賀雲翊瀲灩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明顯不太信,嘴上卻說著,「那我很期待。」
賀明烈心虛不已,眼神不自然地瞥開,再次落到岑助理臉上。
「你還沒回答我們的問題呢,你真去參加百日宴了?」
岑霽:「……」
又來了。
他們兩個人該不會這麼晚了跑到自家來就是問這個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