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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翊轉頭問岑霽:「小岑哥覺得哪些適合展示?」
岑霽沒想到賀雲翊會問他。
他不懂藝術作品欣賞,只能從畫面上大膽的用色和天馬行空的想像一窺創作者獨特迷離的內心世界。
岑霽如實回答:「就我個人直觀感受而言,每一幅都很合適,不過最終還是由二少爺定奪。」
賀雲翊沒有再問。
可從唇角上揚的弧度能夠看出,他的心情好像更愉悅了。
賀雲翊選了幾幅畫,到最後,有一幅人像圖,他卻斂起笑意,凝眉望了很久。
岑霽問他:「怎麼了,這幅畫有什麼問題嗎?」
賀雲翊輕聲嘆氣:「我不太滿意。」
岑霽便看向那幅畫,是一個綠衣女子在溪邊採擷的畫面。
配色明麗,背景雖然有些抽象,像旋渦,還帶著一絲詭譎荒誕,但從客觀角度而言,是好看的。
他想說,挺好的。
下一秒,賀雲翊將畫撕碎。
岑霽話語在喉嚨哽住。
賀二少爺的心思和行為總是這麼讓人出乎意料。
第23章
岑霽望著落在地面上的殘屑。
這段時間,因為到處跑畫展相關的工作,他了解到賀雲翊的畫比預想中還要受歡迎,尤其在上層圈。
可就在剛才,他毫不猶豫地撕毀了一幅價值幾百萬的畫作,眼皮眨都沒眨。
岑霽無欲揣測賀雲翊的心思。
或許藝術家的思維就是與常人不同,所以才能創造出瑰麗獨特的另一個世界。
就是有些可惜被撕掉的畫,明明要不了幾天也可以和其他作品一樣掛在展區,供人品鑑。
幫忙收拾掉地面上的殘屑。
岑霽問賀雲翊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賀雲翊這時轉過身,仰起頭。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泛動著亮晶晶的光,他說:「小岑哥,我想重新畫一幅人像畫。」
岑霽心想,你畫就畫唄,問我幹嗎?
就聽賀雲翊又開口,眼神充滿了懇求和期待:「我能請你做我的模特嗎?」
由於體質弱,賀雲翊向來比別人穿的厚,和大家過的是兩個季節。
就好比今天,自己還是初秋的西服套裝,賀雲翊卻已經穿上了白色高領的羊絨毛衣。
衣服毛絨絨的,他髮絲細軟偏淺,陽光穿窗而入,一束一束的光線將他整個人裹上一層金色的糖霜。
連臉上細微的茸毛都能看清。
好像毛茸茸的小糰子。
岑霽對可愛的事物向來抵抗不能。
更何況還被用這樣亮晶晶的目光期待注視著。
而等他從這樣的眼神中抽離,他已經說了「好」,答應做賀雲翊的模特。
岑霽:「……」
大意了。
明明馬上就可以下班。
算了,答應就答應了,他不是個出爾反爾扭扭捏捏的人。
反正時間還早。
就是……他問賀雲翊:「我給你當模特可以嗎?會不會不太合適。」
畢竟別的畫家找的都是專業模特。
賀雲翊卻已經擺好畫板。
他讓岑霽去到花房,那裡有一大扇玻璃窗,花團錦簇,他讓岑霽在沙發上側躺下。
賀雲翊說:「怎麼不合適,小岑哥是我見過的身體比例最好的人了,三庭五眼,頭身比,都是最接近黃金比例的。」
岑霽:「?」
賀二少爺的眼睛是尺嗎?
怎麼他自己不知道這些?
雖然不知道賀雲翊是怎麼看的,但岑霽還是按照他的要求側躺好,擺好他想要的姿勢。
他周圍是開得熱烈的各種應季花朵,雛菊的清香鑽入鼻尖,絲絲裊裊,沁人心脾。
明明入了秋,空氣是涼爽的。
可陽光照在身上卻是暖洋洋的。
賀雲翊微微斂目,望著眼前的景象。
無數次設想中的畫面成真,他目光細細描摹眼前的身體線條,瀲灩的眸光逐漸添上一絲灼熱。
他說:「小岑哥,你能把外套脫掉嗎?我想畫你穿白襯衫的樣子。」
岑霽也沒多想。
起身脫下西裝外套。
動作幅度太大,牽動襯衫一角。
賀雲翊眼睫顫了顫,恍惚看到一隻蹁躚的蝴蝶。
「小岑哥,你的腰上是什麼?」他好奇地問。
岑霽把西裝外套放在一邊,順著賀雲翊的目光扭過頭看向後腰。
「哦,是個紋身,準確來說是道疤。」
「怎麼會有疤?」賀雲翊眼裡流露出像是心疼的情緒,也不知道是不是岑霽的錯覺。
岑霽便解釋道:「小時候姐姐帶我出去玩,不小心磕在石塊上留下的。我後來發現她一直內疚這件事,就找了個師傅沿著紋路在上面紋點什麼,把疤痕掩蓋掉,師傅就給我紋了只蝴蝶。」
「這樣啊。」賀雲翊瞭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把纖韌的腰身。
腰上蝴蝶已經被襯衫遮住,但因為他背對著陽光,光線將絲質襯衫照得剔透,不僅能看到他流暢漂亮的腰線,那隻蝴蝶的輪廓也影影綽綽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振翅飛走。
賀雲翊熾熱的眼神一點一點變得晦暗。
與此同時,渾身毛孔也叫囂著一個聲音。
好想掐一掐啊。
上次打雷,他意外抱住小岑哥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