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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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姑娘,還有這位公子,這座宅子現在就是你們的了,我去拿些衣物,現在就走。」屋主說道。

  「我們不著急,你可以慢慢收拾。」阿依莎不催促屋主,而且,阿依莎覺得屋主看上去是個不錯的人,如果可以,阿依莎還想與之結交,就算交往不深,做個普通友人也可以。

  「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就還有一套昨日換洗下來的衣服還曬著,我去收下來便是。」屋主說道。

  阿依莎與屋主素不相識,也沒別的話可說,所以,就由著屋主自己想怎麼來怎麼來。

  屋主去去就又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不大的包袱,裡面也就裝得下幾件衣服,或是小的貴重的東西。

  「告辭。」屋主對阿依莎和司徒軒禮貌的說道,說完便要走了。

  「等等。」阿依莎喊住屋主。

  「姑娘還有什麼事?」屋主問道。

  「我叫阿依莎,說了那麼多話,還沒請教先生的尊姓大名。」阿依莎說道。

  「萍水相逢,後會無期,姑娘知道在下名字也無用。」屋主說完以後,還是補了一句,「阿依莎這個名字,很好聽。」

  屋主走了,沒有留下更多的話,一人一包袱,孑然一身。可以說是瀟灑,也可以說是孤單,但這些,都與阿依莎和司徒軒無關,正如屋主所說的,萍水相逢,後會無期。即是後會無期,又何必惦記,何必牽掛。與阿依莎和司徒軒有關的是,阿依莎和司徒軒要在這座宅子裡生活十幾天。

  是啊,最多也就十幾天。

  「走吧。」司徒軒對阿依莎說道。

  「走?去哪裡?宅子我已經買下來了,我就呆在這裡哪兒也不去。」阿依莎說道。

  「總得去把停在客棧的馬車,還有客房裡的行頭給拿過來吧。」司徒軒說道。他是個說一是一的人,既然他答應了阿依莎在這兒待上十幾天,他就會信守承諾。

  「你一個人去就行了。」阿依莎說道。

  「我必須寸步不離的跟在你身邊。」司徒軒說道,「你要不去,那現在就去順州城。」

  「去就去。」阿依莎鼓起個眼睛瞪了司徒軒一眼。

  「還有,我身上就只剩下最後三十兩銀子了,這些銀子要是花光了,就身無分文了,到那時可真要吃沒吃吆喝沒喝,你再撒潑打賴都沒用。」司徒軒鄭重其事的對阿依莎說道,言外之意是讓阿依莎省著點。三十兩銀子,如果只是十幾天的吃吃喝喝那也綽綽有餘,怕就怕阿依莎心血來潮又要買些不需要的又貴的玩意。

  「哦。」阿依莎只是哦了一下,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完全不把司徒軒說的話當回事。

  阿依莎的心裏面,興許根本就沒有金錢的概念。

  從那天起,司徒軒出乎自己意料的和阿依莎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這是司徒軒在此之前不曾想到的,之前也從未曾與女子同住一塊。

  宅子裡明明有兩間房,可以阿依莎一間,司徒軒一間,但是,司徒軒還是要求阿依莎與他同一間房,要阿依莎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阿依莎這次倒是沒有堅決反對,反而是有些曖昧不清的對司徒軒說道,「你與我同寢一間房,要是傳出壞了我的名節,你可得對我負責。」

  「我與你,清清白白。」司徒軒說道。

  「久了,可就不一定了。」阿依莎笑著說道,那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司徒軒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他也很清楚,自己什麼事會做,什麼事不會做。阿依莎說的那些事,司徒軒就肯定不會做。

  「所謂,孤男寡女,乾柴烈火,朝夕相處,有些事可說不準,你把持得住,就不擔心我亂來?」阿依莎知道司徒軒在想著什麼,她說道。

  司徒軒還真沒想過阿依莎會對他做什麼,但司徒軒認為阿依莎不會,她不是那樣的女子。

  同房這件事,司徒軒要求,阿依莎不反對,就這麼確定了下來。

  當天,阿依莎和司徒軒就跟在客棧時一樣,阿依莎睡床上,司徒軒睡地上。二人睡屋子左邊的那間房,也就是沒有梳妝檯的那間房,本來,阿依莎要睡有梳妝檯的那間,因為那就是女人的房間,被褥等物品都來得更加的精緻和秀氣,但後來,阿依莎又不睡那了,因為阿依莎不知道那個房間曾經住過一個什麼樣的女人?那個女人,現在又在何處?

  屋主並沒有對阿依莎說太多,但越是這樣透露了一點,其他也不肯說了,反而越讓人想知道,阿依莎雖然當時沒有追著屋主問,但她還是決定明日向隔壁鄰居和街坊問問,屋主到底是何人?還有與屋主一起畫畫的那個女人,又是何人?

  阿依莎躺在床上,她翻來覆去,像是睡不著,地上橫躺著的司徒軒倒是一動不動。阿依莎側身,面向著司徒軒,與司徒軒說話,「司徒軒,睡不著,你與我說說話吧。」

  司徒軒沒有說話,甚至連一絲響動都沒有發出。

  阿依莎知道司徒軒沒睡著,就算睡了,她跟他說話,他肯定也醒了。他不吱聲,只是不想搭理她罷了。

  阿依莎不生氣,她自有對付司徒軒的辦法。

  「司徒軒,我無聊,睡不著,你要是不跟我說話,我就去大街上溜達了。」阿依莎說道。

  果然,司徒軒說話了,「我與你,沒什麼話可說。」

  司徒軒說的是實話,而他,也不想夜黑風高的跟著阿依莎到大街上瞎晃,那真是有毛病。

  「那我問你,你答我。」阿依莎說道。

  司徒軒沒做聲,阿依莎就當他答應了。

  「司徒軒,你哪裡人?」阿依莎問道。

  司徒軒沒說話。

  「你多大年紀?」阿依莎換了個問題。

  「二十二。」司徒軒說道。

  「家中可還有父母,可還有兄弟姐妹?」阿依莎問道。

  司徒軒又是沉默,他不出聲,就說明阿依莎問的是司徒軒不想說的事。

  「可有娶妻?」阿依莎問道。

  「沒有。」司徒軒說道。

  「可有婚配?」阿依莎問道。

  「沒有。」司徒軒說道。

  「可有喜歡的姑娘。」阿依莎問道。

  「沒有。」司徒軒說道。

  黑暗中的阿依莎,忍不住笑了笑。

  阿依莎也不知道再問司徒軒什麼了,再問其他的,司徒軒可能都不會回答。阿依莎要是不接著說話,司徒軒不會主動說話,兩人間可能又無話可說了。

  所以,阿依莎又說道,「我呢,是我們族裡族長的女兒,也是獨女,不過母親早逝,大概是我十歲那年,母親的手被鏟子劃傷,本來只是一個小傷,後來卻不知怎麼的越來越嚴重,再後來,母親就撒手人寰了。父親後來有再娶,但二娘沒有生育,父親就只有我一個女兒。

  我還很小的時候,便許配了人家,一個我聽父親提起過,卻從來沒有見過的一個人。我本該十四歲的時候出嫁,但那個與我有婚約卻素未謀面的男人,在大婚前半個月死了,具體是怎麼死的我不太清楚,有人說是病死的,有人說是從馬上摔下來死的,還有人說是死在青樓里。反正我也沒見過面,成親之前就死了,與我也就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我也說不上傷心……」

  阿依莎說話的時候,司徒軒沒有出聲,但他肯定在聽著,只是不是那麼有興趣罷了。

  阿依莎也就說了這麼一點點,也就沒有接著說下去了。阿依莎只說了自己的父親是族長,但並沒有說出她家在何處,又是什麼族,以及她的族的一些相關的事情,比如族有多少,有什麼特殊之處,比如阿依莎走路都沒有聲音,等等等。還有,阿依莎為什麼要被送去順州城,將他送去順州城的又是何人?阿依莎只是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而緊要的事情,阿依莎也沒有透露一個字。阿依莎雖然任性,但應該也是個知道孰輕孰重,哪些事能說哪些事不能說,那也就是說,阿依莎身上也有著不能說的事。

  阿依莎沒再說話,司徒軒當然也沒有說話。司徒軒能說些什麼呢,他的過去?他刺殺邵碧成之前,被訓練培養成一個殺手,後來,邵碧成沒有殺他反而將他留在了軍中,司徒軒後來的離開,是他必須做出的選擇,再再後來,司徒軒有想過回去,可他還回得去嗎?邵碧成還會待他如初嗎?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好馬不吃回頭草,當然了,司徒軒從頭到尾就不曾是一匹好馬。他其實是懦弱,有些膽怯。

  邵碧成,軍營,司徒軒真的很想回去。

  司徒軒之前不是有和阿依莎說項羽的事,而那些,司徒軒全都是從邵碧成那聽來的,那幾年,邵碧成是真心地教導司徒軒,將所學所知全都毫無保留的傳授給司徒軒,將司徒軒視如己出。可最後,司徒軒還是辜負了邵碧成。

  就因為這樣,司徒軒才邁不開腳,回去見邵碧成。

  房間裡沒有了人聲,連翻身的聲音都沒有了,徹底安靜了下來,一直到黑暗消退,天亮了起來。

  司徒軒睜開眼,首先映入司徒軒眼帘的又是阿依莎的臉,一張蒙著面巾只看得到一雙眼睛的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司徒軒也就淡定了。

  阿依莎就那般凝視著司徒軒,她像是已經蹲著看了司徒軒很久了,司徒軒看著阿依莎,四目相對,阿依莎也不避忌,仍專注的盯著司徒軒看。

  「我臉上有什麼?」司徒軒問道。

  「什麼也沒有。」阿依莎說道。

  「那盯著我做什麼?」司徒軒問道。

  「看你啊。」阿依莎說道。

  「我有什麼好看的。」司徒軒說道。

  「我覺得你好看啊。」阿依莎說道,「就是想這麼,安靜地看著你。我以為,你還會再睡會。」

  阿依莎這般說,司徒軒也意識到,他昨夜似乎也睡著了,可能睡著的時間不長,但真的睡著了,然後睡到自然醒。司徒軒將連從阿依莎的臉上挪開,往其他地方看去。

  「找什麼?」阿依莎問道。

  司徒軒在找房間裡有沒有迷香,他試著聞了下,並沒有問到迷香的氣味。若是真有迷香,氣味也早就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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