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慕容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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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房外響起了敲門聲,安雲月起床,去開門,站在門外的不是丫鬟,也不是陳肖鋒,而是慕容清。但只有慕容清一人,不見柳雪嫻。這麼一大早,慕容清專程過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找她。

  就算慕容清不過來,安雲月也打算今天去找慕容清。

  「慕容伯父。」安雲月喊道,然後,從門口讓開,讓慕容清進到房裡,再將房門關上。

  慕容清只是看著安雲月,想要問什麼,卻遲遲沒有問出口。

  安雲月也大概猜出,慕容清單獨一個人來找她,是為了何事。

  「伯父這麼早來找我,一定有什麼事吧。」躲不過的,總得面對,還是安雲月先開了口。

  「小月,你跟伯父說,楓兒到底在哪裡?」昨日在大堂的時候,慕容清便看出,安雲月說慕容楓跟著七王爺一起去了善虞城,並不是真話。他的兒子,他最了解。他們父子倆都是只行醫,不過問朝廷紛爭。即便慕容楓敬重七王爺,但也不會追隨在七王爺身邊。安雲月之所以說謊,一定是慕容楓出了事。

  「伯父。」安雲月擔心慕容清的身體,受不了刺激。

  「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慕容清從陳肖鋒那得知,慕容楓去了死人谷後,他便有了最壞的準備了。

  安雲月並沒有看著慕容清的眼睛,而是看著窗戶,木窗緊閉,其實看不到外面。

  而外面,昨夜的雨已經停了,只是地面還有些濕。

  房門前聳立著一棵大樹,深冬時節,樹上就還零零散散的掛著少許枯黃的葉子,風一吹,便有三兩片葉子從樹上飄落下來。

  不遠處的屋頂上,陳肖鋒正坐在上面。他目光深沉,還有些悲傷,就算是在蘭山村的密室里,陳肖鋒自己面對死亡的時候,他也沒有過這樣的表情。他不再是人前那副張揚不羈的模樣,那低沉的樣子,反倒有點像陳司越。

  陳司越死了,這個世上,陳肖鋒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父母死了,哥哥也死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那種滋味,並不好受。

  是啊,所有人的心裡,都不好受。

  再回到安雲月的房中,安雲月已經將慕容楓已死的事,告訴了慕容清。

  慕容清知道以後,還是禁不住用力的咳嗽起來。

  「慕容伯父,你還好吧。」安雲月扶慕容清在椅子上坐下,說起來,面前的慕容清,比起安雲月記憶中的那個年輕時候的慕容清,要消瘦多了。

  「楓兒的事,不要告訴雪嫻,就讓她以為,楓兒跟隨在七王爺身邊,或者是,雲遊四海去了。」慕容清邊咳嗽著,邊對安雲月說道。

  安雲月給慕容清倒了杯水,並問道,「慕容伯父,你身體……是得了什麼病?」

  慕容清將自己的左手放到桌子上,將袖子撈上一小節,那意思是,讓安雲月自己來摸他的脈。

  安雲月的手指搭在慕容清的手腕上,脈象時凶時弱,不是病,是中了毒,而且是很厲害的毒,不然,憑慕容清的醫術,也不會解不了。

  「慕容伯父,這……」單憑診脈,安雲月也無法判斷慕容清中的是什麼毒。

  「嘗草藥的時候,不慎中了毒。」慕容清和安雲月一樣,也是百毒不侵,一般的毒根本傷不了身,但這一次中的毒比較特別,中毒比較深。慕容清已經嘗試著配了很多次解藥,但都無法解毒,只能延緩毒的擴散。

  毒不解,必然會要了慕容清的命。

  「慕容伯父,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什麼草的毒?」既然是毒,安雲月一定會竭盡全力,給慕容清解毒。

  「從未見過的一種草,本來,采了一株,但回來的時候弄丟了。」慕容清說道。

  既是一種不知名的毒草,又沒有樣本,想要解毒,那是難上加難。但再難,也一定要解毒。她無力救慕容楓,但這一次,不論如何,她都一定要救慕容清。

  「小月,不要太勉強。」慕容清已經釋然了,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柳雪嫻。

  「慕容伯父,你信命嗎?你中毒,我來到慕容家,這或許,便是上天的安排。」其實,安雲月並不信命,但這一次,她寧可相信是命運的安排。

  「說起來,當年,我身中劇毒,便是被你父親所救。」對於安澤天的救命之恩,慕容清一直謹記在心,只是無以為報。慕容清將手收回來,看到桌上放著一塊染有血跡的絲巾,憑他多年行醫的經驗,他覺得絲巾上的血跡有些不太尋常,不由得問道,「這絲巾上的血?」

  「是當今皇上的血,七王爺懷疑,太子給皇上下了毒,但我在皇上的血里,並沒有檢出毒。」安雲月如實說道。

  「你將絲巾給我,我試試。」慕容清說道。

  有關毒,自然是安雲月更在行,但安雲月比起安澤天,還遠遠不足。慕容清行醫幾十年,也給人解過不少的毒,或許能補安雲月之不足。

  反正對於檢毒,解毒,慕容清與安雲月一樣,也很有興趣。

  「好。」安雲月將絲巾給了慕容清。

  「小月,關於我和楓兒是周義成的後人,還有與帝王間的種種,雪嫻都不知道。楓兒,楓兒他……」慕容清又說到慕容楓的事上,想到慕容楓,慕容清蒼老的臉上還是表露出掩藏不住的悲傷,白髮人送黑髮人,更可況,慕容楓還是屍骨無存,慕容清怎能不難過。如果,他能代楓兒死,那就好了。慕容清還是再一次叮囑安雲月,「一定不要讓雪嫻知道楓兒他已經……」

  那個「死」字,慕容清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知道了,絕對不會讓慕容伯母知道。」安雲月答應道。雖然是說謊,但總比看到柳雪嫻傷心欲絕的好。

  能拖一天,是一天。

  「伯父,伯母呢?」安雲月問道。

  「她一直記得你小時候好吃,所以一大早便起來,說是要親自給你做吃的。你伯母,真的很喜歡你,也心疼你,她一直都將你當做自己的女兒。當然,伯父也將你當成自己的女兒。伯父不阻止你報仇,但你一定要好好地,答應伯父。」慕容清語重心長,慈愛般的對安雲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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