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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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堆的熱氣將四周的濃霧驅散了一些,借著火光,安雲月能勉強看清坐在她旁邊的邵羽辰的臉,而他也正側臉看著她。已經有多久,她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他了,縱使他們之間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縱使他傷她至深,可當她看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的鼻子,看著他的唇,她還是那麼喜歡。

  她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他,所以,這輩子來還,要不然,怎麼會無論如何都放不下他。

  「冷。」安雲月還是說冷。

  邵羽辰又拿了兩根木柴放在火堆上,然後,他又脫了一件衣服蓋在安雲月身上。邵羽辰一共就穿了三件衣服,他已經脫了兩件給安雲月,他身上就只還穿著一件衣服。

  突然,安雲月腦子裡生出一個想要捉弄邵羽辰的念頭,她也想看看,為了她,他能做到什麼地步。

  安雲月已經不冷了,但她還是繼續說,「冷。」

  邵羽辰不知道安雲月的心思,他只以為她是真的冷,他猶豫了下,將自己身上最後一件衣服也脫了下來,給了她。寒冬臘月,夜晚的山林冷風習習,比在陋屋中還要冷上很多,但邵羽辰卻赤.裸著上身,任由寒氣和冷風襲在他身上。

  安雲月看著他,只見他依然是面不改色,也沒有因為冷而打顫。如果是普通人,比如她,這麼冷的天,就算是少穿一件衣服都會冷得哆嗦。他不冷嗎?

  安雲月手摸著他的衣服,上面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她原本想要對他殘忍一點,他冷不冷,關她什麼事,就算他冷死,也活該。但終究,她還是不忍心。尤其是看到他身上一道又一道的傷痕,舊傷,新傷,數都數不清,安雲月就更加不忍心了。

  她將他最後脫給她的那件衣服,又給回了他,並說道,「不冷了。」

  邵羽辰拿著安雲月遞迴給他的衣服,看著她,她只是還了一件衣服給他,並沒有將所有的衣服都丟回給他,那是不是說,她並沒有那麼憎恨他?邵羽辰冷酷的眼神,變得有些深沉,過了一會後,他才將衣服重新穿上。

  「餓。」安雲月不說冷了,但還是繼續為難邵羽辰,而她也是真的餓了。一整天,她只是早晨的時候吃了半張餅,就再沒吃過任何東西了。這都過去一天了,自然會餓。他們的所有吃的,都由張師遇拿著,安雲月身上只是帶了一些藥,那些藥可不能當飯吃,也不能止餓。

  再看邵羽辰,連劍都沒帶,更加沒帶任何吃的在身上。如果只是他自己,他幾天不吃不喝都沒關係。

  但是,安雲月跟他不一樣,她需要吃東西。

  「吃狼肉嗎?」邵羽辰問她。

  狼?邵羽辰說的該不會是,圍聚在他們四周圍的那些狼吧?邵羽辰打算殺頭狼?

  「除了狼,也沒其他東西可吃了。」邵羽辰說道。他什麼都吃,而過去,他也吃過不少狼肉。他只是不知道,安雲月吃不吃。

  「恩。」別無選擇,安雲月輕輕地點了下頭。她見邵羽辰站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衣袖,有些緊張的問道,「你去哪裡?」

  「你在這裡等一會,我很快就會回來。」邵羽辰對安雲月說道。

  安雲月抓著邵羽辰衣袖的手遲疑了下,最後還是鬆開了,她想到什麼,然後將系在自己手上的鈴鐺取下來,給了邵羽辰,並對他說道,「拿著它,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邵羽辰搖了搖手裡的鈴鐺,他從小到大,從沒帶過鈴鐺這種東西,這種東西帶在他身上,會讓人覺得有些好笑。但為了讓安雲月安心,邵羽辰還是將鈴鐺系在了自己的手上。

  邵羽辰走進了大霧裡,看不到了,只能通過鈴鐺的響聲,來判斷他與她的距離,還有他的位置。邵羽辰並沒有走多遠,他怕自己走太遠,安雲月一個人會害怕。

  安雲月一直能聽到鈴鐺聲,還有狼叫聲,但並沒有聽到什麼打鬥的聲音,再然後,就聽到邵羽辰在往回走了。

  邵羽辰從大霧裡走出來,再次出現在安雲月的面前,他左拖著一隻已經死掉了的狼,狼身上不見外傷,只有嘴巴和狼牙上有一些血跡。難道,邵羽辰是徒手殺了一頭狼?是他的話,應該能做到。不要說一頭狼,就是山谷里的所有狼,他都可以用最短的時間殺個片甲不留。

  邵羽辰將鈴鐺還給安雲月。

  「你拿著。」安雲月讓邵羽辰拿著。

  於是,他便繼續拿著。

  邵羽辰將處理過的狼,用一根樹枝插起,架在火堆上烤。

  過去的時候,總是安雲月做好飯菜,然後喊邵羽辰吃飯。總是她在照顧他,總是她纏著他,他還總是不領情,還總是愛理不理,還總是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這還是第一次,他去找吃的,並烤熟給她吃。

  「沒有鹽,湊合著吃吧。」狼烤熟後,邵羽辰撕了一塊肉給安雲月,這種環境下,也不能講究好吃不好吃了。

  安雲月準備去接的時候,邵羽辰又說道,「小心燙。」他緊接著又說,「你等一下。」邵羽辰說著,站起來,像是去找什麼東西去了,但只要能聽到他手上的鈴鐺響,安雲月便知道他就在附近。很快,邵羽辰又回來了,他去找了幾片大的葉子用來包肉。他用葉子將肉包好,再遞給安雲月。

  安雲月先是不可思議的看了看邵羽辰,再看向邵羽辰用來包狼肉的那片葉子,再看向邵羽辰,她竟然都不知道,他還會照顧人。

  安雲月沒有接過邵羽辰遞過來的狼肉,而是盯著包狼肉的葉子,她對他說道,「葉子有毒,你是想要毒死我嗎?」

  邵羽辰看向自己手裡包著狼肉的葉子,他不知道葉子有毒,他想向安雲月解釋,他不知道有毒,更沒想過要害她性命,或許是他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有為自己辯解過,所以,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還是第一次,安雲月在邵羽辰的臉上看到了為難的表情。

  安雲月拿過了邵羽辰手裡的狼肉,忍不住笑起來,她邊笑邊說道,「騙你的,葉子沒毒。就算有毒,也毒不死我。你難道忘了,我百毒不侵。所以,你想要殺我,也不要用毒。」

  「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邵羽辰說道。永遠都不會有,他向她出手的那一天。

  安雲月真的是有些餓了,她一邊吃,一邊看著邵羽辰,而他沒有吃,一直看著她。

  他知道,像今天晚上這樣平靜相處的日子,之後不會再有,安雲月之所以暫時放下與他的仇恨,那是因為她要他幫她找到傅青廷。一旦找到傅青廷,他們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了。他也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她,此時此刻的他,就想這樣看著她。

  「我臉上有什麼嗎?」安雲月見邵羽辰一直看著自己,她問道。

  「沒有。」邵羽辰說道。

  「那為什麼一直這麼看著我?」安雲月再問道。

  他能說,他就喜歡這麼看著她嗎?邵羽辰沒有回答,而是將臉轉開了。

  安雲月食量不大,手裡的那塊肉只吃了一半,便已經飽了。已經戲弄過邵羽辰了,也為難過他了,接下去,也該說一下他們現在的處境了。首先,安雲月要確定,死人谷一事,是否與邵羽辰有關?或者說,他也是其中的策劃者?

  「你之前可知道,慕容家的寶藏?」安雲月問道。

  「不知道。」邵羽辰說道。

  「那你可知道,是誰將慕容家寶藏一事散布出去?」安雲月再問道。

  「不知道。」邵羽辰說道。

  邵羽辰都說不知道,安雲月信他說的話。

  「關於慕容家的寶藏,關於慕容秋,關於邵士群,還有先帝,你又知道多少?」安雲月心想著,也許邵羽辰會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

  「一無所知。」邵羽辰說道,「是聽到傳聞,說死人谷里藏著慕容家的寶藏,而且,還藏著一股神秘的力量。於是,我便來看看,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邵羽辰知道的,遠沒有安雲月和傅青廷他們知道的多,所有人都知道,他與他父親關係冷漠,他父親從沒向他提過幾百年前的事,而府里的其他人,也沒人知道。就連「邵士群」這個名字,邵羽辰也只是在府里的祠堂里的靈位牌上見到過,知道,邵士群是他的先祖。而慕容秋,邵羽辰是在聽聞慕容家的寶藏以後,才知道慕容秋這個人。但對於幾百年前發生的事,他也僅僅是道聽途說的聽到了一些,真假難辨。

  看來,邵羽辰與慕容家寶藏一事,沒有任何關係。

  既然邵羽辰不是幕後黑手,那麼,安雲月就需要與他商量,他們現在的處境,他們可能面臨的危險,還有,他們接下去該怎麼做。

  安雲月將她知道的所有事,包括傅青廷說的那些,還有慕容楓說的那些,全都說給了邵羽辰聽,並且,還說了傅青廷關於此事的推測。

  「你是說,有人想要借用寶藏一事,替當年的慕容秋,還有慕容家報仇?」邵羽辰問道。

  「我不知道。」安雲月也不能肯定。

  「恐怕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邵羽辰一邊想著,一邊說道,「就今天發生的事情來看,死人谷恐怕比想像中還要危險。」

  「那怎麼辦?王爺他們有危險?」安雲月不由得又擔心起傅青廷來。

  「要想安全的離開死人谷,兩個辦法,一是將背後的黑手揪出來。」邵羽辰說道,但他們根本不知道背後的黑手是誰?無從入手。「二是……」

  「二是什麼?」安雲月忍不住問道。

  「二是,以不變應萬變。」邵羽辰說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真的有人想要為慕容家報仇,那麼,這件事還沒結束,因為太子還沒有到,除非所有人都到了,所有人都死了,此事才能算得上真正的結束。」

  「太子也會進死人谷?」安雲月問道。

  「既然千里迢迢的來了,肯定會到死人谷里一探究竟。我們雖然知道,之前進到死人谷里的人全都死了,但外面的人並不知道裡面的情況。所以,還會有人進來,死人谷里還會有人死,還會有事情發生。」邵羽辰只是覺得,此事,可能並不是報仇那麼簡單。如果只是報仇,殺死所有人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先讓死的人用血祭白骨坑下的白骨。就如慕容楓說的,背後的人用活人的血祭白骨,也許在謀劃著名更可怕的事。邵羽辰又想起,傳聞中說的寶藏里還有股神秘且巨大的力量,會不會與那股力量有關?

  「如果是你一個人的話,你能出去嗎?」安雲月問道。

  邵羽辰不知道安雲月為什麼會這麼問,但他還是回答道,「不能。」

  安雲月身上還帶著慕容楓給的那隻蜜蜂,如果讓蜜蜂引路,他們應該可以出去,但是他們出去了,傅青廷他們要怎麼辦?

  安雲月的腦子裡一直在想著事,突然覺得,右腳的膝蓋,還有左腳的腳踝痛起來。她用手摸了下膝蓋和腳踝,膝蓋上黏糊糊的,出血了,而左腳的腳踝有些腫,應該是她在白骨坑往下掉的時候,被下落的石頭砸到了。因為她雙腳都沒有知覺,她一直也沒有感覺到痛,所以,也沒留意到她的兩腿都受了傷。對啊,她的雙腿不是沒知覺了,現在怎麼會感覺到痛?難道……難道……難道她的雙腳恢復知覺了?

  安雲月有些不敢相信,因為她幾乎都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而這個時候,他的雙腿卻突然有了知覺,實在是太意外,意外到她有些不敢相信。安雲月用手用力的按在她右腳膝蓋受傷的地方上,確實能感覺到痛。她試著抬了下右腳,沒抬起來,但已經有知覺了,只要能有知覺,她的雙腳就一定能夠好起來。等她的雙腿好了以後,她就能再次站起來了。

  「邵羽辰,邵羽辰。」安雲月兩手抓住邵羽辰的手臂,顯得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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