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驚天秘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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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青廷一行人,已經走了有兩三里路,前面有一條小溪,柔兒卻突然停住,不走了。

  「柔兒姑娘,怎麼了?」傅青廷見柔兒停住,他也停下來。

  「這時間點,婆婆該吃藥了。」柔兒說道,雖然她已經走出兩三里路了,但她還是惦記著她婆婆,她實在放心不下她婆婆。「也不知道婆婆吃藥了沒有,大夫說了,婆婆必須每日服藥,不可斷。」

  柔兒腦子裡面心裏面,想的全是她婆婆,「不行,我要回去。」

  她若是不回去,她若是不回去,誰給婆婆熬藥,誰給婆婆煮飯燒菜,誰照顧婆婆。

  「柔兒姑娘,你婆婆都已經說了那麼狠絕的話,你再回去,不是要看著你婆婆去死嗎?」陳肖鋒說道。他也看出來,柔兒的婆婆是死了心要趕柔兒走,雖然他不知道那老婦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看老婦人的秉性,應該說得出做得到。倘若老婦人真的死在柔兒面前,柔兒今生恐怕都難安。「柔兒姑娘,還是算了吧。或者,等過一陣子再回去。」

  可柔兒的心裡,還是放心不下她婆婆。

  回去?還是跟傅青廷他們走?柔兒的心中正在兩難抉擇著。這還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做抉擇,頭一次做抉擇,竟然就如此之難。

  傅青廷也不催促柔兒走,而是讓眾人在原地休息。

  關於柔兒,關於柔兒的婆婆,傅青廷心中還有些疑問。

  柔兒走到小溪邊,她蹲下身,看著涓涓流動的溪水,傅青廷走過去,於柔兒的旁邊坐下。

  「其實,我是婆婆撿來的,婆婆並不是我的親婆婆。」好一會後,柔兒說道。柔兒邊說著,邊用左手摸了一下她臉上的胎記,「我不知道我爹娘是誰,我只知道,他們把我給丟了。就因為我臉上的這塊胎記,他們肯定嫌我丑,所以不要我了。」

  傅青廷沒想到,看似開朗的柔兒,竟然有那樣的過去,竟然經歷過那些事。

  「他們將我丟棄在尼姑庵的門外,庵里的姑姑們,將我抱進了尼姑庵……」這件事,是後來,庵里的姑姑告訴她的。每年,都會有好幾個孩子被丟棄在尼姑庵外,柔兒只是那些棄嬰中的一個。她與其他棄嬰一樣,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拋棄了,丟棄了。雖然被父母遺棄,但庵裡面,有那麼姑姑,有那麼多姐妹,柔兒在尼姑庵的那幾年,過得也還可以。但後來,尼姑庵突然起了一場大火,掌門被大火燒死了,還有好多姑姑,也都被大火燒死了。那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將尼姑庵燒沒了。

  柔兒僥倖活了下來,但尼姑庵已不復存在,至此,柔兒便成了街邊的流浪兒。

  那一年,柔兒五歲。

  大街上的人,嫌柔兒長得醜,總是嘲笑她,一群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還經常拿石子和爛菜葉砸她。

  柔兒躲在街角,偷偷地哭,她想回尼姑庵,她想找她爹娘,如果她爹娘在,就不會讓人欺負她,她就不會挨餓受凍,她就不會無家可歸。可是,她爹娘不要她了,她出生後,便被她爹娘給丟了。

  「我記得,那天,下著雪,我身上只穿著一件破爛的衣服,好冷,我縮在牆角,整個人都已經凍僵了。我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隻手,抹掉蓋在我頭上的雪,另一隻,遞給我一個熱騰騰的包子。我已經兩天沒吃過東西了,我抓過那個包子,就狼吞虎咽的吞進了肚子裡。等我吃完包子,抬起投來,看到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她說,起來,跟她走……」那天,若是沒有婆婆,柔兒肯定早已經凍死街頭了。

  她這條命,是尼姑庵的姑姑們給的,也是婆婆給的。

  「從那以後,我便同婆婆一起四處流浪,四海為家。婆婆從不和我說多餘的話,也不多看我,只是給我飯吃,不讓我餓死。我也不敢纏著婆婆,我儘可能多的做事,讓婆婆覺得我有用,能幫她做很多事,這樣,她就不會像我爹娘那樣丟棄我了。」至從被父母丟棄在尼姑庵後,柔兒就怕再次被丟棄。

  常言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但柔兒和她婆婆的關係,也是經過很多年,才稍微改善了些。

  以前的時候,柔兒以為,婆婆之所以對她那麼冷漠,是因為她長得醜。稍微長大一些,柔兒才察覺到,婆婆每每看她的眼神,夾雜著一些憎恨。恨?婆婆恨她?婆婆為何會恨她?柔兒不知道。

  「那年,我九歲,有一天,婆婆突然和我說,尼姑庵的大火,不是天災,是有人故意放的。」柔兒當時就問婆婆,是誰放火燒了尼姑庵?為什麼要燒尼姑庵?庵裡面都是些好心的姑姑,她們與世無爭,那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婆婆一直盯著柔兒看,婆婆的眼神一直在變,裡面有痛苦,也有痛恨,柔兒看著婆婆那樣的眼神,有些害怕。

  婆婆說,「因為你。」

  因為她?尼姑庵失火,死了那麼多的姑姑和姐妹,是因為她?

  怎麼會因為她?

  柔兒繼續問,但不管柔兒怎麼問,婆婆再沒多說一個字。

  柔兒感覺,她婆婆知道她的很多事,知道她從小被丟棄在尼姑庵,知道尼姑庵的大火,或許,婆婆還知道,她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又在何處。

  之後,柔兒試圖去問過,但婆婆什麼都不說。

  傅青廷仔細聽著柔兒的訴說,柔兒說的一些事,傅青廷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傅青廷相信,柔兒說的都是實話。但會是誰,火燒了尼姑庵?他們為何燒尼姑庵?因為柔兒?但柔兒只是一個棄嬰而已。難道,與柔兒的身世,與柔兒的父母有關?

  柔兒的婆婆似乎知道很多事,但她卻什麼都不肯告訴柔兒。

  「你婆婆,是不是一直將『善惡到頭終有報』那句話掛在嘴邊?」安雲月不知何時,過到了柔兒的身邊,她問柔兒。

  「是。婆婆老是說這一句話,尤其是在沒人時候,她便一直重複的念著這句話。」柔兒說道。她聽婆婆說得最多的,便是那句話了。「不過……」

  「不過什麼?」安雲月問道。

  「以前的時候,婆婆總是重複的說,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會有報應的,會有報應的。但這兩年,婆婆在後面加了兩字,快了,快了。」柔兒說道。

  難道,柔兒的婆婆知道自己的大仇就快要得報了,所以,才會說,快了,快了。

  「你可知,你婆婆對誰有那樣的深仇大恨?」安雲月再問道。她心中有個猜測,柔兒的婆婆,興許與太子有關。若是柔兒的婆婆真與太子有關,太子的事,便與傅青廷和安雲月有關。所以,安雲月才會來問柔兒。也許,他們能從柔兒的話里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從而找到那柔兒親生父母的線索。

  「不知道。」柔兒搖了搖頭。

  「你婆婆可有兒女?」這次是傅青廷問道。

  「有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兒媳,但都死了。」柔兒說道。

  「他們是怎麼死的?」傅青廷接著問道。

  「不知道。我也是給婆婆房間打掃的時候,無意間在婆婆的衣櫃中看到一個包袱,我一時好奇,想看看包袱裡面有什麼,便將包袱打開了,誰想,裡面竟是兩塊靈位牌,分別是婆婆兒子和兒媳的靈位牌。」柔兒說道。

  「你可知婆婆的姓名?」傅青廷說道。知道了柔兒婆婆的姓名,再找人去查,或許能查到柔兒婆婆的過去。

  「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喚婆婆。」柔兒不知道婆婆的姓名。有關於婆婆的很多事,柔兒都不知道。「但我在靈位牌上,看到了婆婆兒子的名字。」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婆婆兒子的名字,「婆婆兒子的名字,叫做沈長海。」

  安雲月沒聽過這個名字,但傅青廷卻陷入深思中,安雲月問道,「王爺知道沈長海這個人?」

  「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傅青廷說道。但一時間,他想不起是在何處又是在何時聽過這個名字。

  傅青廷只是覺得沈長海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是,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出更多的來了。

  也許,並不是沈長海這個名字耳熟,也有可能是,傅青廷之前聽過與「沈長海」這個名字相似的名字。

  「你婆婆,可是經常去惠安城?」安雲月問道。

  「去,經常去。」柔兒說道。但她婆婆為何去惠安城,她就不得而知了。

  「安姑娘,你是覺得,柔兒的婆婆和惠安城有著某種關係?」傅青廷問道。又或者說,柔兒的婆婆與惠安城裡的某人有著某種關係?

  然而,有些話,安雲月不方便在柔兒面前說。

  柔兒心裏面,則一直想著過去那些年,她與婆婆的點點滴滴,越是想,心中便越是難過,越是放心不下她婆婆。

  「七王爺,安姑娘,我要回去。」柔兒突然站起來,她還是決定,要回去,「我不能將婆婆一個人丟在山裡面,不管不顧的就這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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