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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昂首想看看這兒是哪兒,可眼前這寬肩挺拔的兒郎將她的視線遮得嚴實,宣寧想起夢中之事,頗有些氣惱地說道,「你傻了?這是哪兒?你怎會在我榻旁?」

  蕭且隨好似魂魄盡失了,看了半晌都不說話,足足一刻鐘後,他將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挲了兩下,看著她,莫名其妙地說道,「你怎麼還不消失?」

  他的話實在令人不解,以致宣寧都忽略了他的無禮,她氣得「哈」了一聲,說道,「我為何要消失?」

  少年喉結輕動,赤紅的眼睛也不知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他俯身上前吻在她的唇上,輕言道,「每回我一碰到你,你就消失了啊。」

  「蕭且隨!!!」宣寧大驚失色,他怎這樣輕浮!難道自己仍在夢中?

  她狠狠一口咬在他嘴角,大喊,「衛缺!衛缺!來人啊!快把他給我趕出去!!」

  很快就有人破門而入,宣寧胸膛起伏著,帶著喜悅看向門口,揚起的唇角很快就壓得平直。

  來的人不是衛缺,而是一個臉生的年輕兒郎,他著著件厚重的緋色袍衫,板著臉色,跪下行禮道,「殿下萬安,殿下既然醒了,那卑職這就去請謝先生過來。」

  宣寧一臉茫然,他說了一堆,怎沒有一句她聽得懂的話。

  「你是誰?衛缺呢?」

  那兒郎垂下眼睛,回道,「回殿下,衛長史重傷未愈,卑職傅見山,受承江王之令,暫代公主長衛史一職。」

  蕭且隨越俎代庖喊他起來,又說道,「快去請謝先生過來,再派人去禁中和承江王府報信,告訴官家和大王,就說公主醒了。」

  傅見山答「是」,躬身退了出去。

  「他…」宣寧看著他,疑惑道,「衛缺怎麼了?」

  少年沒有回答她,待她不耐地側臉看他,卻見他雙眼蓄滿了淚水,蕭且隨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抵在唇邊,滾燙的淚珠落在她的手上,宣寧從未見過他這個模樣,到嗓子口的話也咽了下去。

  「阿隨,你怎麼了啊?」

  「你昏睡了三個月了,宣寧。」蕭且隨哽咽地吻她的手,「我知道你會醒的,我就知道…」

  「三個月?!」宣寧一愣,想到衛缺都重傷了,便問道,「難道我…遇襲了?我怎麼記不得了?」

  她突覺不妙,蕭且隨一向是個有分寸的人,他對她這般親密,自己的長衛史卻見怪不怪,難道…夢裡都是真的?他如今已是她的准駙馬了?

  她艱難地開口道,「阿隨,現下是何年何月了?」

  「現下是建和三十七年臘月廿二了。」他用手背揩了淚水,笑了聲,「不是有人九月里就喊著想滾雪球麼,昨日剛落了雪,等你好全了,咱們去院子外頭頑吧。」

  宣寧難以置信,她的記憶仍停留在三十六年的三月二十,他們相約去樂遊原玩耍的前一日,原來這裡就是她的公主府。

  她嘗試地問道,「荊西世子呢?他…病了?」

  蕭且隨揉揉她的發,輕笑道,「楚郢被圈禁在西郊的一所道館中,我帶你去看他?」

  荊西、吐蕃與淄川王勾結謀反,楚粢甚至還在歧州準備接應伊川,謝方行也不知從哪裡得了消息,將這些雜碎一網打盡,楚郢和楚粢以叛國罪論,本應當凌遲處死,可官家因宣寧公主昏睡不醒一時遷怒在楚郢身上。

  他以殘廢之身孤身淪落,註定要在羞恥和難言的污穢中度過餘生,他昔年那般對待李宣寧,實在是罪有應得,李宣寧也該去看看他的慘狀,消了這一口氣才是。

  宣寧毛骨悚然,天爺,他說楚郢!而不是楚鄀!

  可她根本都不認識他!

  「我才不去呢。」宣寧嘀咕道,「他怎樣,與我何干?」

  蕭且隨勾了勾唇,附和道,「不錯,他如今什麼身份,哪裡配見你。」

  宣寧扶著他坐起身來,蕭且隨便殷勤地在她肩上捏著,問道,「餓不餓?嗯?渴不渴?天兒這樣冷,我讓他們起鍋子,燙炙羊肉給你吃?只是不知你初醒是否需要忌口,等大夫看過再說?」

  宣寧搖搖頭,抗拒地把他往外邊推了些。

  少年感覺到她的冷淡,有些不解地移開了手。

  廊外響起匆忙的腳步聲,一張略有些眼熟的面孔轉過了屏風,清雋溫潤的兒郎提著藥箱踏進了內室。

  宣寧側過臉問蕭且隨,「這又是何人?」

  蕭且隨一噎,險些笑出聲來,他說,「哦,這位。他是你阿兄請來的大夫,來給你瞧病的。」

  誰有病?宣寧氣得在他臂上一擰,斥道,「你才有病呢。」

  謝方行眉棱輕蹙,他盯著她的眼神就和方才蕭且隨一模一樣,半晌,他倏然笑了一聲,眉目間的疏離漸漸淡去,他取出針囊,掀起眼皮睇了蕭且隨一眼,「不錯,殿下萬安,謝某正是大王請來為您診脈治療的醫者,殿下初醒,正需要及時施針治療,閒雜人等可以迴避了。」

  蕭且隨只恨自己不懂醫術,他捏了捏拳,喊來憐光,低聲囑咐道,「看好了,別讓他對公主不敬。」

  憐光稱「是」,待蕭且隨退出屋子,她又在謝方行一個眼神下退到屏風外頭去了。

  「你給我施針?」宣寧彆扭著,聲音悶悶的,「要扎哪兒呀,疼不疼的?」

  「不會的。」那個莫名其妙的醫者說道,「我不會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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