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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電車的上車點是固定的。」
「那和公汽不一樣,我們在漠河市坐公汽的時候,都是隨時招手,隨時上車的。」
「所以叫法也不一樣嘛,一個是電車,一個是公汽嘛。」綿綿接了一句。
等電車來了以後。
陳銀花和陳銀葉越發好奇,「車子也不一樣,這個有點像是長方形的鐵盒子。」
四四方方的,極為規整,公汽反而是帶著弧度的車頭。
大家笑了笑,兩姐妹有些不好意思,抓抓頭,到底是不在多言語跟了上去。
這會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六點半的北京城,已經進入了黑夜模式。坐在電車上往外看的時候,窗外一片漆黑。
只有隱隱約約爬上天幕的月亮,能夠依稀見到影子。
沈美雲領著陳銀花他們,買了票,還不忘交代她們,「電車一毛錢坐一次,上來後直接買票,自己在找一個坐下就可以了。」
基本上能轉到大半的地方。
陳銀花和陳銀葉拉著行李袋子,重重的點頭,哪怕外面夜色是黑色的,她們卻還看的津津有味。
「鐺鐺鐺鐺。」
陳銀花跟著學電車的聲音,「這聲音真好聽。」
沈美雲笑了笑,「這叫鐺鐺車,因為它行駛起來會發出鐺鐺鐺的聲音。」
「難怪,這麼像。」
車子行駛了半個小時,抵達到了玉橋胡同口,陳銀葉和陳銀花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二人靠在椅子上,把臉懟在行李上,就這樣睡了一路。唯獨,喬麗華一路上,明明好久好久沒睡覺了,但是她卻一點都不困,一直睜大眼睛看著窗外。
那是她闊別十年,不,是十一年的北京城。
她走的時候,才剛二十歲出頭,如今,已經到了而立之年,北京也跟著大變樣起來。
這讓,向來無所畏懼的喬麗華,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眼看著快到了地方。
沈美雲先喊了喬麗華,喬麗華點了點頭就順勢站起來,接著,沈美雲又拍了下銀花和銀葉的肩膀,兩人睡的昏天地暗的,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語氣茫然,「到了?」
沈美雲點了點頭,「拿著東西,準備下車了。」
前面一站就是玉橋胡同了。
這一招呼,銀花和銀葉立馬拿著行李站了起來,車上站人本來就容易下盤不穩。
季長崢便順勢搭了一把手,剛好穩住了銀花和銀葉的身形,兩人剛準備感謝,只是一回頭看到是季長崢的時候,頓時被嚇了一跳。
「謝謝謝謝。」連帶著道謝都跟著結巴起來。
季長崢挑挑眉,下車後,綿綿領著她們走在前頭,季長崢落在後面,朝著沈美雲問了一句,「我長得很嚇人?」
總感覺對方看著他的時候,嚇的戰戰兢兢。
沈美雲,「你不是長得嚇人,你是氣勢如狼,威嚴冷峻,這才把倆孩子給嚇著了。」
季長崢對於沈美雲說的孩子,不可知否。
在他眼裡,他們家綿綿才是孩子,陳銀花和陳銀葉是成年人,可不是孩子。
不過,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和沈美雲爭執,平白傷了夫妻感情。
沈美雲沒得到回覆也不惱,她三兩下追到喬麗華她們身旁,不一會的功夫就進了胡同裡面的大雜院。剛一進來,胡同兩側都擺滿了東西,有用著石棉瓦,搭著兩平方地震棚的。
還有用著毛氈布,撐起一個窩棚的,裡面放的有一塊塊蜂窩煤,還有的是放著小板凳椅子的,這種一般都是來客的時候,在拿到屋裡面的,平時屋內太小,都是擱不下的。
沈美雲一邊走,一邊提點著她們,「小心腳下,別踩著水坑了。」雪才化沒多久,著黑煤渣,以至於坑坑窪窪的路上,到處都是黑水,一不小心就髒了腳。
喬麗華倒算是輕車熟路,踮著腳尖走路。
但是銀花和銀葉卻是頭一次走這種地方,她們打小在山裡面長大,習慣了房子和房子之間的寬路,還是第一次走這種,羊腸小道的。
就好像直著身子過去,都要小心一些,最好是側著,免得被撞著。
兩人在心裏面嘀咕,北京的房子過道,怎麼修這么小啊。一邊嘀咕,一邊就進了大雜院裡面。
大雜院這會家家戶戶基本上都在吃飯了,七點了,有些吃飯早的人家,碗都洗完了。
窩在家裡把窗戶封的死死的,只留一個門縫透氣,開始烤著蜂窩煤爐子,糊著火柴盒,孩子們則幸福不少,還有年前沒吃完的花生,燒著吃。
別提多香了。
喬麗華就是從大雜院出去的,她對大雜院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親切,但是卻不嚮往。
因為她在喬家當時過的日子,並算不上好。
銀花和銀葉是沒見過這樣的房子,越往裡走,倆人也就越瞠目,「這一個院住了這麼多戶人家啊??」
一家一個門,而且那門落的鎖還不一樣,明顯不是一家子的。
沈美雲,「北京房子少,地也稀罕,所以巴掌大的小地方,被割成一塊塊的,組成了一個又一個家,等你們以後熟悉了北京就知道了。」
銀花和銀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屋內的陳秋荷聽到動靜,身上圍著圍裙,手裡舉著一個鍋鏟,探頭看了出來,「孩子們回來了?」
「回來了,我就來炒菜了。」天冷,好多菜不敢炒,怕一炒熟,孩子們沒回來就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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