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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的房門裡,趙貉的怒火在不斷的壓制和激烈的燃燒中起起伏伏。
滿地狼藉的大廳,張青寒咬著一個蘋果,靠著牆,看柴明訓練有素的整理魚缸邊的雜亂。
「他每年給你開多少錢啊,你服務這麼到位。」
柴明笑了下,朝她比了個數。
「咳咳咳……」張青寒噎了下,差點被那口蘋果卡的換不上氣。
她瞪大眼看他:「他還招人嗎?」
她不是不能百依百順!
柴明:「老闆對學位和工作履歷要求比較高?」
「比如?」
柴明簡單介紹了下自己的情況。
張青寒看著挽著西裝袖口,手上拿著掃帚的常青藤經濟學和法學雙學位的博士,征然半晌,「要不……這地我來掃,你給我發錢?」
柴明好笑,「張小姐需要我來開工資嗎?」
「當然!」
「張小姐既然這麼喜歡錢,為什麼還要和老闆對著幹?」
「難道不是他一直為難我?」
他搖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笑了笑:「和老闆站在一起就有生錢的可能,從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種為難。」
「?」
「張小姐如果真的愛財,就該牢牢抓住這棵搖錢樹,無論……」他笑了笑,「你喜不喜歡。」
「畢竟,沒人會去在意搖錢樹是脾氣好,還是壞。」
「能掉錢,就行。」
最後一句話,他笑容微妙。
張青寒咔滋咔滋咬著蘋果,沒有再應。
*
第二天,張青寒睡了個爽,醒來時已接近中午。
太陽暖融融,天氣很是不錯,她找出運動視頻做了十分鐘拉伸,換完衣服下樓。
今天周六,昨天晚上又經歷那樣的心驚膽顫,她打算讓自己休息兩天,也不接兼職,就在家懶懶地待著。
轉彎從樓梯下來,對面的牆邊已經重新擺上了一個一米多長的大魚缸,裡面佐士金魚又在歡快的游著,重新建造的魚缸景觀比之上個更加的精緻漂亮,橙黑色魚擺穿過海藻,一束金黃色的陽光從紗簾縫隙射入,在幽藍色的水面盪起波光粼粼的碎金箔。
張青寒嘖嘖搖頭,人不如魚啊。
她拐彎去廚房做飯,正與東邊拐角博古架前的趙貉對上視線。
他穿著淺藍色T恤,灰色運動褲,手上拿著一個白色針織絲帕,正在擦拭不知是哪個朝代的古董花瓶,昨日狼狽又暴跳如雷的男人好像是場幻影。
兩人視線撞上,連頷首都免了,默契的移開目光,誰也沒搭理誰。
吃完飯,張青寒摸出前幾天專門買的棉花糖。
走到趙貉坐的桌邊,咚咚敲了幾下桌板,「借我用用你的小火爐。」
這間三層小木屋對於趙貉這樣身份地位的人來說真不算大,這不大的空間從一樓到三樓被他塞的滿滿當當,從博古架上的瓷器到專門擺放古籍的書屋再到琳琅滿目的雜貨屋,裡面各式工具,應有盡有。
張青寒那天無意中看到了一個精緻的小火爐,便萌生了烤棉花的念頭。
尤其今天天氣不錯,在三樓的陽台曬著太陽烤棉花,真的非常的讓人舒緩心情了。
趙貉掃了她一眼,眼皮都沒抬,又垂下視線看書,不咸不淡的從輕薄的雙唇里泄了聲:「嗯。」
張青寒笑著轉身,後面淡淡道:「一次五百。」
「?」張青寒睜大眼:「你坐地起價?」
「我的小火爐壁上的花紋是景德鎮青花領域的泰斗人物耗時三個月,一點一點在壁爐上勾畫出來的,他為了那個花紋殫精竭慮眼睛都要……」
「停!」
張青寒黑臉,「二維碼。」
今天她心情好,這棉花糖她還就烤定了。
趙貉伸出手,收款碼跳出。
她哼了聲,利索轉錢。
隨著叮叮噹噹錢落下的聲音,趙貉瞧著備註上的「鐵公雞!」,渾不在意地朝她點點下巴,「歡迎下次再來。」
張青寒白他一眼,拿著東西上了三樓。
露天陽台前養了一排的花,紫藤從木欄杆上垂落,搖曳在青山的風裡,遠處有白鶴悠閒的在湖邊散步,偶爾兩隻白鴿飛起,在蔚藍色的天空留下翩躚的身影。
張青寒架好爐子,穿上棉花糖,坐在長椅上烤起來。
悠閒舒緩的時光總是讓人放鬆,她咬著焦黃的棉花糖,手臂撐著椅子,縱目欣賞遠山的風景。
好像除了上次宴會,她有許多年沒來過這邊了。
青山很大,並不單指某一座山,它綿延十幾個山頭,趙貉私人獨占的這座雖然小,環境卻是雅致清新的多,當然也少不了人力打理的緣故。
張青寒目光放空,舊時的記憶卷著夏天燥熱的風吹進腦海。
*
窗邊的蟬無休止的聒噪著,脖頸細密的汗浮起又落下,青山某個山腳下的醫院病房裡,一股子的死氣沉沉,熱氣縈繞不散,大山裡的陰涼好像都避開了此處。
因著隔壁剛進來的病人腿動了大的手術,不能被空調冷風吹到,所以摔了胳膊,骨折在醫院住著的小青寒也不能開空調。
六歲的小青寒哪忍得了燥熱,想到自己為什麼從自家的陽台上掉下來,更是悲從中來,嘴一抿,苦兮兮的又哭出聲來。
哇哇哇的叫喊在悶熱的房間裡又又響起,這個本就悶熱狹窄的病房像散不出熱氣的棺材,還吊著一口氣的人後背洇濕,早晚死在悶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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