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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粲的生命在隨著血液流逝而消逝,他忽然想起什麼,又被他自己很快否定。

  他的鮮血染紅了這片雪地,不斷落下的雪花正在遮蓋他的印記。

  他勾起唇,無所謂地譏笑。

  「你笑什麼?」江建眯起眼睛問。

  江粲吐出一大口血,濺在江建的臉上。

  而巧的是,雪壓枝頭,同時不堪負重地斷開。

  「咔——」

  如降天罰,筆直砸向滿臉是血的江建。

  就在此刻!

  江粲爆發出最後的力氣,閃電般奪走刀子,刺進江建,速度快得驚人。

  江建睜大瞳孔,不可置信,血液如同噴泉從他的脖子裡噴射出來。

  他根本沒有機會反應,死不瞑目。

  江粲的瞳孔里蓄滿了血液,自己的,江建的。

  他從地上抓起一把雪堵住自己脖子上的傷口,翻身坐在江建的身上,一刀又一刀還給江建,自己的,小狼的。

  他眼也不眨,渾身是血,如同地獄裡爬出來的索命惡鬼。

  手術室里,醫生的刀子正插進溫若的胸膛。

  室外,空蕩蕩,溫長河已經接到通知趕往抓捕江建了。

  溫長河和隊員趕到時,全部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事後所有人都不願意回憶起現場的慘狀。

  江建死了,江粲命懸一線,昏迷不醒。

  溫長河趕忙將他送進醫院急救。

  他被推進手術室時,溫若正被推出來,兩人在走廊里擦肩而過。

  一個月後。

  溫若術後恢復並不樂觀,是以仍在住院觀察。

  誰也沒提過那個男孩。

  剛破獲大案,溫長河很忙,他不放心溫若,便拜託鄰居何阿姨照顧她。

  何阿姨是個年輕寡婦,丈夫去世多年,留下一子,與溫若差不多大。

  她會給溫若送飯,送換洗衣物,性格溫柔嫻靜。

  有時候她和溫長河碰到面,也會聊聊溫若的情況。

  溫長河給她塞錢,她每回都不要,於是溫長河便直接買了玩具說是送給她的兒子。

  大概是瞧溫若太孤單,這天她帶了兒子來。

  「若若,這是我兒子,葉妄,你們可以做朋友。」

  溫若躺在病床上,臉蛋毫無血色,昔日明亮的眼眸蒙上一層灰,她朝何欣點點頭,視線往下。

  葉妄站在她的床尾,被包裹在白色羽絨服里,像個漂亮的娃娃。

  「你好。」她對他微笑,露出淺淺的梨渦。

  葉妄臉上是如出一轍的表情。

  他的頭髮看著就很柔軟,和帽子上的毛毛一樣,輕飄飄地翹著。

  何欣擺好飯菜,端起水壺卻發現沒水。

  「媽媽,你去打水吧,這裡有我在。」葉妄主動說,何欣放心地離開。

  溫若看著葉妄有點出神,葉妄長得很好看,粉嫩白皙,身上的羽絨服邊邊角角都是白的,眼神清澈明亮,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說起來小男孩的年齡和葉妄差不多,前者卻顛沛流離,滿身傷痕,對所有人充滿戒備。

  等她回過神才發覺自己這麼盯著人家看有多不禮貌。

  正要道歉,他的表情忽然變化。

  嘴角的弧度更要往上提,卻沒有增加笑意,而是陰惻惻的,充滿譏諷的意味。

  「看什麼?」

  「既然這麼不想吃飯,就別吃了。」

  「砰——」

  桌上的飯菜被掀翻在地,熱菜冒著白煙,油水浸濕地毯。

  始作俑者始冷漠地眼也不眨,仿佛不是自己做的。

  他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溫若呆呆愣了好幾秒,才緩緩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

  葉妄上前走幾步,覆蓋住她所有的視線,居高臨下地睨她。

  「不要裝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真討厭。」

  溫若仰著脖子,薄薄的皮膚暴露出脆弱的血管,她的胸口在用力地起伏,手指蜷曲捏緊被角。

  葉妄步步逼近,忽然捏住她的細腕,反扣過去,她緊了緊眉,儘管痛得額角青筋凸起也沒有呼救。

  「從今天起,你和你爸離我媽媽遠點,否則——」

  葉妄眯起眸子,視線落在溫若脖子上的項鍊上,他毫不留情地拽下。

  溫若立馬反抗,「不要!」

  葉妄攤開手心,方才墜子掩在衣服里他沒看清,「原來是塊破玉佩。」

  「還給我!」溫若見到這塊玉佩,眼淚撲簌簌地落下。

  這正好是葉妄想要的。

  「記住我的話,否則我就毀掉它。」葉妄揚起手威脅道。

  它是母親留給溫若的祝福,她想去奪,可是葉妄舉得高高的,她根本夠不到。

  無力感再次席捲而來,堵住她的呼吸。

  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喜歡她?

  連第一次見面的人都討厭她,她就這麼失敗嗎?

  「我不要……什麼都不要了,你拿走吧……反正我也活不久……」

  溫若說完急喘起來,葉妄難以預料到如此,他趕緊收起來,按響呼救鈴。

  「病歪歪的,真是晦氣。」他埋怨道,語氣冷酷。

  醫護人員趕到病房,葉妄退出去,陰沉沉地盯著病房的門。

  他原本只是想嚇唬她,誰知道鬧成這樣,等何欣回來又要編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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