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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騎得飛快,很快便到了婚禮現場。
婚禮是在棉紡廠的大禮堂舉行的。
偌大的禮堂匯總,拉上了喜慶的紅色幅布,還有不少粉色紅色紫色的紙做的拉花,就連主席台上都鋪上了紅布,顯得格外的喜慶。
不少人已經聚集在了那裡。在禮堂門口,還有好幾個穿紅戴綠的男女青年站在那裡,看起來,應該是一同參與集體婚禮的新人。
謝珉山將車子停在了樹下。鍾鈺下了車,剛準備走過去,卻被謝珉山給拉住了。
「等一下。」
謝珉山說完,拿出一雙棕色的低跟皮鞋:
「這鞋到的晚,不過幸好趕上了。」
他蹲下去給鍾鈺換鞋。從鍾鈺的角度,可以看到青年平展的肩和頭頂上的發旋。她看著他不那麼熟練的做著動作,心中突然有些動容。
和謝珉山確定關係後,她能夠感覺到他無時無刻的用心。
就像今天的這套裙子,這雙鞋。其實她打聽過了,廠里結婚的青年男女,借綠軍裝穿的有,穿平時便服的也有。也就是頂頂好的家庭,才會在結婚的日子,為女方特地做一套衣服,一雙鞋。
鍾鈺原本是打算穿她那一條白色碎花裙子的,可沒想到,謝珉山卻給她買了裙子,還買了鞋。
也許他長得凶,話也不會說的那麼漂亮,在外人眼中,不是個條件好的對象。但是她卻知道,他對自己的心,一直很真。而她,也從未因為決定結婚,而後悔過。
她不懂什麼叫愛情,對感情懵懂的嚮往,早就終結於鍾國柱和何金桃暗通款曲的童年。但是她如今卻覺得,和謝珉山一起過日子,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一件事。
謝珉山幫鍾鈺穿好了鞋,站起來時,臉上帶著笑。
他說:「走吧。」
鍾鈺點點頭,牽住謝珉山伸過來的手,向著禮堂的方向緩緩走去。
*
那一年,若是問起棉紡廠職工,他們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恐怕有不少人會選擇「集體婚禮」。
雖然對於不少人而言,集體婚禮,其實是件不太符合傳統的一件事。畢竟,紅白喜事,那是一個家裡最重要的事兒了。這麼重要的事兒,自然得在家裡操辦啊,讓單位搞算是怎麼回事!
雖然不少人心裡這麼想,這並不妨礙他們愛看熱鬧,也不妨礙即使沒有他們認識的人,也願意坐在禮堂里,站在過道上,看漂亮的羞紅臉的新娘,意氣風發的新郎,還有風趣幽默的司儀,因為他們的一個笑聲,一句話語而高興的手舞足蹈。
生活的喜悅染在這些新人們的臉上,也染在看熱鬧的人們身上,他們喜氣洋洋,邊說邊笑,笑的都跟花兒一樣的甜。
徐福香作為廠里的婦女主任,本次集體婚禮的組織者,當仁不讓的成為了本次婚禮的證婚人。不僅如此,她還請了廠里的領導來參加。
主席台的下頭,頭一排坐著廠里的領導,第二排就是十對新人。大傢伙兒擠擠插插的坐在一起,臉上既有淡淡的羞澀,又含著對未來的無限歡喜和期待。
鍾鈺和謝珉山也和其他新人一樣坐在第二排,笑的和其他人一樣甜。而他們兩個站在其他新人中間,就是最美麗的那道風景線。
徐福香簡單而鼓舞人心的開場之後,便是文藝表演。縣裡的文化隊特地過來表演,無論是歌舞表演《歡樂的棉紡工人》,還是短劇《我為祖國織棉布》,無論是獨唱還是集體舞蹈,都十分的精彩。
大傢伙兒看的目不轉睛,鼓掌鼓得手都疼了。
表演間隙,吳欣欣坐在鍾鈺身邊,湊過來揪著鍾鈺的衣服:
「小鈺,怎麼辦啊?我緊張的肚子疼。」
鍾鈺憋著笑:「這還沒開始呢,等一下要上台的時候,那你該怎麼辦啊!」
吳欣欣捂著肚子: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跟我去趟廁所,可能我就不害怕了。」
鍾鈺大概估計了一下時間,應該還夠,便對著吳欣欣點了點頭。
她倆弓著腰,從座位的縫隙慢慢往出走。一直走到禮堂的廁所,方才能直起身子走路。
吳欣欣去了廁所。鍾鈺便在門口等她。
沒等到吳欣欣回來,反而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鍾鈺的紅花,你真的偷出來了嗎?」
鍾鈺登時有些警惕,這個聲音,居然有些像是江爽的。
另外一個聲音是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還有些陌生:
「偷出來了。不過,你要鍾鈺的紅花幹啥?他又怎麼得罪你這個姑奶奶了。」
江爽似乎接過了什麼東西,聲音中帶著不耐:
「這個你別管,偷出來就行。那我要走了。」
「哎,別走啊!江爽,咱們這麼長時間沒見,你找我辦事,不準備和我多說幾句嗎?」男人似乎還挺不舍的。
鍾鈺從角落裡走了出來,正在和那個男人拉拉扯扯的江爽明顯一愣,看向鍾鈺的眼神帶著驚慌。
鍾鈺輕輕皺了皺眉:
「江爽,你幹嘛要找人拿我的紅花?」
參加集體婚禮的人都知道,這紅花,是最後一起上台時,由新郎送給新娘的。如果她的捧花被偷,到時候開了天窗,丟人的,不就成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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