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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鍾鈺她親媽還活著……就好了。
想到這裡,蔡明明不由得對鍾鈺陪自己報名一事感覺有些愧疚,低頭說道:
「要是知道這麼多人,就不讓你陪我來了。」
鍾鈺和徐濤相親的時間和紡織能手比賽的初賽重合了,因著這個,鍾爸鍾媽死活不肯讓鍾鈺來參賽的。
她本就是陪自己來的,可要是讓她知道有這麼多嚼舌根的來,那她打死也不會讓鍾鈺來了!
鍾鈺若無其事的笑笑,安慰的拉了下蔡明明的手,聲音慢慢的,很溫柔的說:
「沒事呀,我也想來看看的。」
只是……來看看。
她留戀的看了一眼牆上寫著「紡織能手比賽」的黑板報,板正的粉筆字,上面清晰的寫著,第一名將被送去參加服裝製作與設計培訓班。
那……曾是她朝思暮想的培訓班,可如今……只能是看看罷了。
想到這裡,一貫溫柔的桃花眼中帶著絲迷濛。
就在前兩天,爸媽已經和徐家定好了日子。
不僅相親的日子和初賽是一天,若是相親成功,不出一個月就會結婚。
這麼短的時間內,她是不可能拿出半年的時間去培訓班深造的。
更何況,若是爸媽不支持,她也不可能有那個脫產學習的錢。
爸媽已經將她的將來都給定下了,
一個看上去更加穩妥、光明,甚至被不少人嫉妒的將來,
興許,那也是自己願意過的吧!
鍾鈺略帶苦意的想著。她站在人堆里,盛夏火辣辣的陽光直直的照在頭頂,身上,胳膊,皮膚,她突然間覺得有些眩暈。
一片白光閃過,眼前突然間出現了無數的光影,在眾人的一片驚呼聲中,身形嬌小的姑娘突然間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
「女人生個娃,那不跟下個蛋一樣容易嗎?幹啥讓老子回家,老子忙得很!」
「鍾鈺?鍾鈺!你……你咋斷氣了你!你別嚇唬我啊!」
……
「小濤,我們都知道,這件事兒啊,怨不得別人,都是她自己命不好!和她媽一樣!這咋好意思要你的錢嘞?我瞧瞧有多少啊……有八百哪!」
「徐廠長,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不過那丫頭過兩天就是頭七了,她媽一著急現在都下不了炕,我也不知道她把錢藏在哪了,你們要不要……哎哎哎!兩百夠了!謝謝廠長!」
「鍾鈺?鍾鈺?鍾鈺!」
鍾鈺在雪片一般的片段中甦醒過來,眼前的一切從模糊逐漸清晰,一張濃眉大眼的男人臉映入眼帘。
她不住地喘著,夢中的痛苦像火一樣在胸口中燒著,還來不及辨別,便本能的對著眼前的男人揮出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
那男人的臉動都沒動,麥色的臉上卻印上了個紅手印。
蔡明明正準備給鍾鈺去端水,乍一見到這情景,「啊」的一聲叫了起來,手忙腳亂的跑了過來:
「鍾鈺!鍾鈺!你不是曬傻了吧!你打謝珉山幹啥啊!」
鍾鈺這才緩過神來。
抬眼一看,男人正坐在她身旁的木凳子上,手居然還維持著給她搭濕毛巾的動作。
眼前的男人濃眉大眼,劍眉挺鼻,皮膚是充滿男人味的小麥色,長的結實又陽剛,和小白臉型的徐濤簡直是天壤之別。
是了,他不是去當兵了的謝珉山嗎?咋突然出現在這了?
鍾鈺的臉瞬間變得緋紅。
她這輩子頭一次打人,沒想到,居然打到了謝珉山身上!一下子,剛剛夢中的那股子氣,也被這一樁無厘頭的事沖淡了不少。
謝珉山挨了一巴掌,倒是沒有生氣。見到她的神色十分尷尬,居然還問:
「你醒了嗎?」
鍾鈺的臉徹底的紅了。
這時,蔡明明連忙將謝珉山從木凳子上趕下去,在她手舞足蹈的解釋下,鍾鈺方才明白了剛才發生的事。
剛才她不知為什麼昏倒了,正巧謝珉山路過,便將她抱到了廠里的衛生所。正等著廠醫來看,鍾鈺便醒了,便發生了剛剛的那件事情。
「你說說你,好端端的打人家幹啥?就算謝珉山當初當兵時一言不發的就走了,但他這次畢竟救了你,哪裡有對救命恩人這樣的?」
蔡明明的嘟囔傳進耳朵,讓鍾鈺也覺得十分赧然。
謝珉山也是廠里的工人子弟,和她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小時候,鍾鈺個子矮,沒少被那些大個子的男孩子欺負,往往都是謝珉山出來保護她。那時候,那些大孩子還會編排他們倆,說鍾鈺是謝珉山的「小媳婦」。
兩人曾經的關係很好,只是後來,謝珉山的爸媽死了,他和妹妹跟著姑姑生活,之後又當兵去了,兩人便漸漸斷了來往。
前些日子聽說他要轉業了,今日看來,應該是剛剛回來。
這剛一轉業便挨了這麼一個大耳光,說什麼也說不過去。
再說了,即使夢裡頭的那些都是真的,該挨巴掌的也不應該是他!
她瞅著謝珉山手中正拿著那塊要給她搭的濕毛巾,帶著赧意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小心的問:
「你臉還疼嗎?」
謝珉山用舌頭抵了抵被打的那一塊兒:
「還成。」
這就是還有點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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