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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旭哭得更大聲了。
第50章 憶往昔
趙珩也不再說話，坐在那兒任由張小旭抱著他哭，沒一會兒蔣貴也加入進來。
看張小旭哭得傷心，他也忍不住抹了把眼淚，「當初要不是他拼死突圍騎著馬，把重傷的我從敵人堆裡帶出來，我如今也是不能坐在這兒與大伙兒喝酒了。」
「要不是為了救我，他也不會受那樣重的傷，那會兒我倆一塊兒在營里養傷養了一整月，才堪堪能下床走動。」
趙珩靜靜的坐在那兒，眼裡帶著笑意聽著他們說話，似乎也是想到了當初的種種死裡逃生的時刻。
霍聽瀾眼眶微紅：「他那條腿也是因為我傷的，那場戰役，我已是傷重得無法再戰，那些追兵還在緊追不放，是他騎著馬帶著我突圍。」
「我們兩個人根本甩不開追兵，眼看著就要被追上時，他跳下馬，狠狠的抽了一馬鞭讓馬把我帶走了。」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個人留下來，面對十幾個敵國士兵。」
「後面我們的人在林中找到他時他身上全是血，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呼吸微弱幾近於無。」
「地上各處零零散散的躺著十幾個敵國士兵的屍體，好在最後他還是挺過來了，身上的傷能養好，只是這腿…」
趙珩道：「那次幸好旁邊就是林子，瞧著你已經走遠，我抵擋不住時便鑽進了林子裡，自小在山林里打獵，對於叢林我總是熟悉些，最後才能把敵人逐一擊破，撿回一條命。」
霍聽瀾拍了拍趙珩的肩膀，「我這條命是你救的，要不是你拼死護著我，我怕是也活不到現在。」
「兄弟我欠你一條命，我都記著，從今往後你就是我霍聽瀾的兄弟，有什麼事吱一聲，我定當竭盡全力，在所不惜。」
「你是將軍，這本就是我身為將士應該做的，再說了，我都已經叫你一聲霍大哥了，依你我之間兄弟的兄弟情義，霍大哥無需時刻介懷這件事。」
趙珩目光一瞥，瞧見李顏在一旁神色有些驚駭擔憂，對以前的事不願再多說。
他端起酒碗朗聲道：「今日弟兄們重聚，還提這些做什麼，都過去了，現下天下太平，應當把酒言歡才是，來來來，都喝酒。」
「說得是，都過去了。」眾人又熱熱鬧鬧的拼起酒來，夜深露重，酒足飯飽後，大家都走路腳下打擺，一伙人踉踉蹌蹌的往後院客房走去。
把眾人都安頓好後，趙珩才與李顏回房歇下。
趙珩喝了個半醉：「顏顏，我今兒真開心，我真的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他們，大家還能坐著一塊兒喝酒，他們都是我共同經歷過生死的兄弟。」
李顏悶悶道：「嗯，看出來了。」
「但是你好像有點不太開心。」
李顏頓了頓看著他「這麼明顯嗎？」
「你聽了他們說的話，擔心我了對不對？」
李顏一時無言，心中一股子酸澀湧上來，片刻後帶著輕微鼻音的聲音傳來。
「我知曉戰場上從來都是刀劍無語，驚險萬分，一不小心就會喪命，你身上傷痕遍布，我卻從未聽你說過這些事。」
今晚從他們嘴裡說出來的，是我想像不到的，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當時的你都是怎麼挺得過來的啊，我很害怕，珩哥。」
趙珩看著他雙眼含淚的跟自己說害怕，眼眶瞬間通紅，心疼的把他抱在懷裡，「都過去了呀，我這會兒好好的呢，以後也一定會好好的，你別怕。」
李顏通紅的桃花眼裡泛著淚光看著趙珩問道：「珩哥，你的腿傷好了，你會再次回到軍中嗎？」
「不回了，我已經拒絕霍大哥了。」
「可是，這麼多年的出生入死，現下終於要有回報了，你現在放棄，不會後悔嗎？」
「你都聽見了是不是？」
李顏悶悶道：「嗯，今日霍將軍同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趙珩神情認真的問他「那你希望我回邊關嗎？你想做官夫郎嗎？」
李顏想了片刻搖搖頭：「我什麼都不想，我只想你好好的。你不想回邊關，我們便在這村子種種東西，賺些錢，好好生活。」
「你要是想回去，去實現你的抱負理想，我也不會攔你。」
「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獨立的思想，我不會因為跟你在一起了就強制你遷就我，相反，我會尊重你的一切選擇。」
趙珩凝視了他片刻在心裡嘆道，我何其有幸能擁有這樣好的李顏。
「我以前也沒有什麼大的理想抱負，既然國家需要那我就去，想著既然到了軍中，那就得好好練功夫，爭取每次戰役都能活著回來，不要把命丟在邊關。」
「後來想著光保住自己的命還不行，還要盡力保住兄弟們的命，把兄弟們都帶回去。」
「再後來停戰了，傷殘了，想著留在邊關也沒什麼用，那就回家鄉待著。」
趙珩低頭在他額間親了親「遇到你之後我就只想著跟你在一塊兒了，我哪裡都不去，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在我心裡沒什麼能比得過你。」
李顏抱緊了他的腰，把頭埋進他的胸膛里，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嗯，那我們就待在村子裡，偶爾進山打打獵，種種果樹糧食，好好過我們的小日子。」
趙珩道：「嗯，這樣的生活是我夢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