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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清奇腦迴路的人他見過不少,對此倒是不好奇。
秦紅秋道:「大師兄,既然你都聽見了,我也就不隱瞞,這次回來是為了請三師弟下山,不只是三師弟,飛柳劍派其餘弟子若是想跟著我下山,也是可以的。江湖太小了,一眼就能望到頭,大多數人練武功一輩子,連武宗都達不到。」
「我認為去追隨南楚國國主打天下是一條出路,說不定哪日就能立下豐功偉績,光宗耀祖,名垂千古。」
「也可能是一堆白骨。」江兆笑了一聲,「一個人的豐功偉績是萬個人,十萬個,甚至百萬個人的白骨堆積而成。和練武一樣,沒哪條路是輕而易舉就能走到頂峰的。在這里,他們多數都能活到老,跟你走了,恐怕多數都會成為那一堆堆給人墊腳的白骨。」
再說那個宮君洲,野心是挺大的,卻是一個七情六慾比較旺盛的人,指望他一統天下還是算了吧。
現在南楚國的內鬥都還沒搞明白。
秦紅秋此行就是因為宮君洲的處境不太好,想要拉些人手。
什麼一統天下,不過是先畫一個餅,把人忽悠過去幹活。
秦紅秋目光定定地看著江兆,這些時日她聽了不少大師兄的事情,知道他變化很大。這會兒面對時,內心難免發怵,她還是努力維持鎮定。
飛柳劍派弟子如果有想去施展抱負的,她認為不應該阻攔,那樣未免過於自私了些。
「大師兄,如果真的有門派弟子願意去,你是要阻攔嗎?」秦紅秋問,「請恕師妹冒犯,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抱負的權利,大師兄因此阻攔過於自私了。」
陸孤舟有些聽不得這話:「二師姐,你怎麼能這樣對大師兄說話?」
秦紅秋抿了抿唇,沒有認錯的意思,目光直視著江兆。
溫瀲幾人站在一旁,都沒插話,眼底的嘲諷卻一點都不掩蓋,秦紅秋就是日子過得太好了些。
不知道門主會如何應對,想來不會被區區一個秦紅秋拿捏。
「投靠到飛柳劍派來的弟子,多是家境不好快要餓死病死,要來混口飯吃的,可以說是飛柳劍派收留了他們。」
「他們有抱負,願意跟你走,我不攔著,畢竟我們這里也不是入了門就不能脫離。但是飛柳劍派不是想入就入,也不是想脫離便脫離,否則傳出去豈不是笑話?我會安排帳房核算,他們這些年對飛柳劍派的貢獻,與從飛柳劍派獲得。減去違背契約費,貢獻依舊超過得到的,便給他們一筆遣送費,若得到的遠遠多於則要賠償飛柳劍派損失。」
「實在賠償不了身外之物,那就把所學的武功廢了。」江兆補充,他笑著問秦紅秋,「二師妹,你認為如何?你今天說了這些話,也算是要脫離門派了。」
「你若一心為門派著想,今天就不會背著我不在,回來和三師弟說那些,還想蠱惑其餘的弟子同你一起走。」
眼看秦紅秋要辯解,江兆沒給機會:「不要在我面前扯什麼志在四方的抱負和一統天下的大義,你來挖飛柳劍派牆腳主要目的是什麼,你知我知,腦子不愚蠢的都知,扯那些大旗沒必要。」
「現在南楚國是什麼情況,我消息還算靈通,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信不信,只要我稍稍做點什麼,就能讓南楚國換一個國主,且宮君洲再無翻身的機會。」
「二師妹,飛柳劍派不欠你的,三師弟也不曾欠你的,相反三師弟一直以來對你頗為照料,飛柳劍派也算是救了你的性命。你讓我不要自私自利攔著你們去施展抱負,你又何曾記得這些恩情?你若記得,為什麼又為了一己之私來說這些?」
「到底是誰自私?」
秦紅秋臉上的血色全無,很快又發熱起來,心思完全被看穿讓她很難堪,想要反駁點什麼,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她已經不敢抬頭面對江兆的眼神,怕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她被看穿了的狼狽模樣。
「既然緣分盡了,你要走,我不攔著你,但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打著飛柳劍派的旗號去參與天下紛爭。你非要一心追隨南楚國國主,從此就不再是飛柳劍派弟子。」
「去找帳房核算下是你對飛柳劍派做的貢獻多,還是你從飛柳劍派得到的多,不管是誰,想要從飛柳劍派脫離,都得走這一步。」江兆補充。
現在的飛柳劍派不一樣了,早點把這些坑貨隔離了,免得過後打著飛柳劍派的名聲做愚蠢的事情。
實現天下統一?
以目前各國的複雜情況,早著呢,至少他沒發現能一統天下的能人,目前所認識那些,個個都不成。
天下統一豈能是那麼簡單?
秦紅秋望著江兆沒說話,眼眶卻有些紅。
回來的時候,她根本沒想過會是這種結果。她只是想找幾個有抱負的弟子一起追隨國主,怎麼就要脫離飛柳劍派了?
「本來門主也不提這個,還不是你自己找的。」溫瀲開口了,譏諷道,「幫另外一個勢力挖門派的牆腳,這要是擱在四荒教,早就被廢了武功丟進蛇窟,你就慶幸自己待的地方是正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