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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那些老闆還有點耐心,等他們失去耐心,不想看這些了,一切都會歸回到正軌,你當這些老闆真的只是想做一個看眾嗎?」
這些人可不只是想做一個看眾,而是來當主宰的。
在許多年前,她也如島嶼上的人一樣,被身邊的人騙了,賣到一個陌生地方。醒來發現周圍有一群人,恐慌,無助,迷茫充斥著內心,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有一場殘忍的遊戲要進行。
她遠沒有這回的人幸運。
背後這群老闆倒是不愛看血腥殘忍的事情,他們覺得自己玩得比某些群體更為高級。他們玩人心,人性。只要入了這個局,不論是平民還是精英,都得老老實實參與這個遊戲才能活下去。
尊嚴是什麼?比不上一塊餅乾。
他們不是一開始就讓人絕望,是用一根蘿蔔吊著,讓人覺得有希望,只要抓住那麼一點點希望,一定能出去。尤其是所謂的心性堅韌的人,更符合他們的喜好。這些抓住每一個機會活著的人,以為自己戰勝了命運,何嘗不是真正入了這場局,走到最後才發現自己早已經不是自己了,自尊丟掉,傲骨丟掉,初心也忘記了,沒有再被限制自由,他們卻永遠困在無形的牢籠中,再也出不去。
比如她,比如許明。
從那一場遊戲出來,他們再也回不到普通人的生活。
他們想要更多的錢,吃山珍海味,擁有大把大把的票子,和背後的那些老闆一樣玩弄人心。
在曾經那一場遊戲中,他們時時刻刻都在想要是出去了,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搞掉背後的人。誰又能想到,在許多年後他們真的自由了,反而變成了那樣的人呢?
「有動靜了,是海邊傳來的。」許明的聲音將張琴琴拉回神,她立馬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開,抬起頭望著海邊。借著依稀的火光,他們看到了不斷靠近岸邊的遊艇。
張琴琴低聲:「等下他們要來管我們,我們拒絕掉,現在這種情況獲得自由一點都不好,我可不想背鍋。」
「成。」許明點了點頭,這回他認為張琴琴說得對。
這個時間很晚了,潘俊這個夜貓子都已經睡著。外面的人這個時候過來,算是刻意避開了潘俊,在前五天他們做什麼都決定儘量小心些,不節外生枝。
湯立寶沒睡,他睜著眼睛望著庇護所的上方,耳朵卻注意著岸邊的情況。庇護所距離岸邊有些遠了,他耳朵沒問題,但也聽不到那麼遠的地方。想著明早醒來就見不到那隻巨蟹,湯立寶更是睡不著。
希望明天還能發現一些不錯的美味吧,感覺這批人的運氣確實有些好,不,應該是小老弟的運氣好。
他沒打算出去溜達,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說不清楚,在庇護所裡面躺著安全些。巨蟹去哪裡了,與他沒有任何關系,要是可以的話,他倒是想留下那隻巨蟹。
迷迷糊糊間,湯立寶竟然來了些困意。
就在他要閉上眼睛的時候,旁邊有了動靜,隱約間看到江兆坐起來,他一下清醒:「失眠了嗎?」
那些人應該快來了,這小老弟應該不會出去溜達吧?
要真的碰見那些人,以江兆要魚不要命的性格來說,恐怕不會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將巨蟹拿走。觀看室的人知道江兆的身手,安排過來的人不僅身手不錯,估計還拿了武器。江兆要真的衝過去,只有吃虧的份兒。
「有點。」江兆說話的同時已經起身站起來了,把湯立寶嚇得一個激靈,他肯定不敢提醒得過於明顯,不然要被懷疑。
他說:「不如就在這裡坐會兒,黑燈瞎火出去亂逛不太安全。」
「這裡容易吵著人,我出去走走。」江兆說,同時將那兩把磨得鋒利的刀揣上,「不安全的只有其他人。」
湯立寶自然不能說萬一遇見一群帶著武器的傢伙怎麼辦,那不是不打自招嗎?
「行吧,」湯立寶打了個哈欠,「但我是真的有些困了,眼皮子跟著打架,不然就陪你出去走走了。」
他可不能跟著去。
沒遇見那些人還好,要是遇見了,這小老弟上去打,他總不能往後面躲避吧?前天被1號打了兩巴掌,他臉現在還疼呢,身上被踢到的地方還是瘀青,挨打的滋味可不好受。
這遊戲參與了進來,戲肯定是要唱下去,他不喜歡半途而廢。更不願意因為一些小事和江兆鬧翻,他要扮演一個到最後都不會被懷疑的角色。
也就是江兆眼裡的好人。
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所以,不能跟著去。
「那你睡吧。」江兆能猜測到湯立寶的想法,沒有拆穿的意思,著急什麼,湯立寶的好日子還在後頭,「我走不了多遠,吹吹風就回來。」
「行,早點回來,我睡了。」湯立寶搖了搖頭,看著江兆的背影,慢慢閉上了眼,腦子是一點困意都沒有。
希望那些人已經偷了巨蟹離去吧,這小老弟其實還不錯,可惜他們是在這裡遇見。
註定做不了朋友。
就算江兆能活著出去,在知道他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後,不敢將他怎麼樣,內心必定會有芥蒂。湯立寶嘆了一口氣,誰叫命運就是如此呢,人生遺憾的事情多著呢。他現在是欣賞這位小老弟,可對方要是真的能活著出去,必定面目全非了,早不是他欣賞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