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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兆心中一動:「是誰?」
一般情況下選駙馬肯定不會硬將誰招為駙馬,像以往挑選駙馬,若不願意的,已經有了心悅之人的老皇帝不會多為難。
「這人還是從你府上出來的,燕九辭,朕還打算探探他口風,沒聽說這小子有心悅的人,或許能成。葵葵那邊朕已經探過口風了,她說只要你這個做哥哥的覺得好就行。」江鋮搖了搖頭,老五這些年對他姐妹們好真的沒白費,她們十分信任他。
燕九辭立下戰功,已經被封了侯,是大昭國最年輕的侯爺,地位與以往完全不同。現在不知道多少人想將家裡的女兒嫁給他,老皇帝自然也有這心思,畢竟他的女兒都很優秀,自然需要一個出眾的駙馬。但有個前提是,燕九辭也樂意,如此雙方滿意。
他不想為難有才能的臣子,不希望女兒與駙馬成怨偶,他希望女兒一輩子幸福歡樂。
「那父皇可以放心選他,這小子早對五妹有點心思,要不然他不會做到這個地步,可能早就去浪跡天涯。」
江鋮高興了:「原來是這樣。」
「從前五妹碰見過他,還想選他去當護衛長,覺得他長得好看還能打,很有門面。要是知道他能做她駙馬,應該也是願意的。」
江葵沒透露過不成婚的意向,之前去大姐那邊還談論起有關以後孩子的問題,所以事情到了這裡來,那就安排一下吧。
次日,江鋮上朝。
打量著滿朝文武,他手裡搓著核桃,目光往下方掃去。很快他皺了下眉頭,他兒子們站的那個位置並不見江兆。
他問身邊的近侍:「老五沒來?」
近侍是知道昨日的事情,剛剛已經打聽過了,小聲說:「沒留意到安王進宮上朝。」
估計是睡過了吧,安王通常是日上三竿起來。
江鋮狠狠捏了下手裡的核桃,才遞給近侍:「去問問怎麼回事,把他叫進宮來。」
早朝是趕不上了,但教老五這事不能第一天就夭折了吧,怎麼都要把人叫進來。
宮裡來人請江兆了。
昨天睡覺時他刻意封閉了外界的聲音,叫系統幫忙盯著情況,自己則安心睡了起來,所以沒人能將他叫醒。等到了他本該醒來的時間才睜眼洗漱,那時天已經大亮,早朝也不知道結束多久。
內侍默默地看著江兆洗漱,也不敢說什麼,等下安王自己和陛下說吧,反正他是叫不醒人的,安王睡得很安穩。
江鋮見到江兆時,早已經接到消息是怎麼回事,眼下他是真的有點想法放棄了,感覺老五真的不行。看著江兆認真對付早膳,他很想把東西都撤下去。
之後江兆就跟在江鋮身邊做事了,這一舉動頓時引起各方在私下熱議。一開始他們很緊張,很快就發現安王連早朝都沒辦法趕到,陛下怎麼可能選安王呢?
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江鋮放棄了那個天真的想法。培養老五,還不如培養個小的。罷了罷了,老五就當他的乖兒子吧。
燕九辭被選為駙馬的事順利,江葵對他十分滿意。雖說燕九辭是個侯爺了,但他沒家裡人,在婚後選擇住在江葵的公主府裡面,二人從成婚起就很恩愛。
江芙早在完成學業後就住進了公主府內,還大膽和江鋮說過不想考慮兒女情長,以後想了再說這件事。江鋮年年都會問江芙有沒有改變主意,得知她沒改變主意也不會逼迫。後面的公主膽子大的,會申請出宮住公主府,膽子小自然不敢開這個口。但江鋮對自己的女兒比以前重視得多,尤其是在她們的婚事上。
不說每個駙馬都能做到江芷的駙馬和江葵的駙馬燕九辭那樣,至少因江鋮這個做父親的關注女兒,那些做駙馬的都得好好對待公主。
這些年江鋮時常生病,每一年都會大病一場。不過每次都算是有驚無險。他感覺自己確實沒幾年了,早早寫下了誰繼位的聖旨,等最後的時候再公布。
他雖沒說,但大臣們還是能看出江鋮最後選的人只能是江墨。江墨倒是穩得住,哪怕知道最後勝利的是他,只要父皇一日還在,他就不敢出錯半分。父皇都到了最後的日子,他多等等無妨,都等了這麼多年,可不能在最後功虧一簣。
現在他是徹底確定了,老五根本沒那心思。
江鋮六十二歲這一年,病重。
他感覺自己的大限將到,於是將所有人叫進宮。眾人都很緊張,尤其是江墨,他早早就進宮來了,只等父皇宣布他就是繼位人選。到這個時候了,即便他再忍著,身體還是激動得微微發抖。
終於,終於等到這一日了。
從前風光的是老五,待他登上大位了,老五也得看他眼色行事。
江墨內心在思考著各種,卻沒注意到江鋮臉色越來越不好。江鋮聽到了他的心聲,原本他想早點將聖旨給了老四。可聽到老四的心聲後,他心裡不舒服極了。他疼愛老五,可又不能在這個時候給老五什麼特殊。他人不在了,老四身為皇帝想整老五太容易,給了特殊老四會更加記恨。明著不行,暗地裡各種手段來一遍,老五又能怎麼樣?
沒想到做了一輩子皇帝,到頭來連寵愛的兒子都不能好好護著了,江鋮內心生出些悲哀,是不是每個做皇帝的最後時候都如他一樣呢?他能掌握生殺大權,卻沒辦法掌控自己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