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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用完,江鋮才感嘆地說了一句:「這會兒老五應該快要到桐州了吧,估計再有半個月的樣子會有新的信件回來,不知道桐州的風貌如何,又有什麼好吃的。」
江禮:【希望桐州那邊別出什麼差錯,不要被老五發現什麼秘密。除了安排人盯著一些,我做不了其他的。對老五下手也不可能,誰不知道他身邊那個叫燕九辭的小孩厲害。】
江鋮眼睛一眯,還想對老五下手,真是個好哥哥。
「桐州你們幾個熟悉嗎?」江鋮問。
眾人都搖頭,江禮心虛,還是跟著搖頭。
江禮:【熟悉啊,再熟悉不過了,想起來都是冷汗。】
江鋮已經想起了江禮曾經到桐州去做過什麼,當年桐州鬧饑荒,是安排老三去賑災的。他眉頭緊鎖,這小子應該是貪了吧。但僅僅是貪了,不至於讓老三這樣害怕,肯定還有什麼事。
江鋮很快聯想猜測到一件事,臉色差點沒繃住。
「老三,你抖什麼?」江鋮聲音冰冷,「是不是想起當年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轟——
江禮腦子仿佛炸開了,頓時一片空白,身體發軟不受控制癱軟在地上。父皇知道了,父皇一定是知道了才會這樣試探他的。
父皇的眼睛根本是看穿了一切。
他就知道沒有免費的早膳吃。
江謹握緊拳頭:【三弟到底做了什麼?我記得那年三弟在桐州剿匪還立功了吧?】
第98章
「老三,怎麼不說話?」江鋮俯視著額頭都已經貼在地面上的江禮,「怎麼,當年能幹那種事情,現在也知道說不出口了?」
其實到目前為止江鋮也就是個猜測,可老三的反應證明他這個猜測很大可能是真的,一想到這些他腦袋就有些發昏。
他怎麼會有個這樣的兒子?
江禮:【父皇果然什麼都知道了,才會在今天早膳將我們全部叫住吧。】
江禮:【老五都還沒有到桐州那邊,這消息應該不是老五傳回來的,估計是桐州那邊的漏網之魚跑到了京城,想法子到父皇面前告了狀。我這邊竟然是一點消息都沒收到,桐州那邊的人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江禮:【完了,這下全完了。】
江禮:【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聽那些狗官的話了,我本不想那樣做的,都是那些狗官拉我下水。父皇啊,兒臣當初年紀小,一時間頭腦發昏,是不小心上了那些狗官賊船。兒臣原本只是想貪點銀子來花花的,誰知道那些狗官貪得更狠,這才導致後面的事情不可控。災民成山匪,桐州出現混亂,原本只將這些人殺了便好,可那些狗官說,賑災糧已經不夠了,還有那麼多想鬧事的,不如將那些鬧事殺了,就當他們是餓死病死的。畢竟是鬧饑荒,哪裡有不死人,不生病的呢?大片大片死,死的再多都挺正常的。】
「轟——」
「嘭咚——」
江鋮聽到江禮心裡的話,再也忍不住一下將桌子給掀翻了,湯湯水水和碎片濺到江禮的身上和臉上,他也不敢動彈半分。
其餘人也都被江鋮突然的動怒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都埋著頭不敢多說一句,心裡卻是各種猜測。
江暉:【老三究竟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上次老四那事父皇都沒生這麼大的氣啊,看起來比我那事還嚴重得多。】
江鋮:到底是什麼事,趕緊多想想,今天一塊兒收拾了。
江謹:【三弟不會是……不會是殺良了吧?】
江鋮怒極冷笑一聲,貪賑災糧,逼良為匪,賑災糧不夠就將人殺掉當成餓死病死,這就是他的好兒子,如此草菅人命。
「那次殺了多少百姓?」
江鋮這話一落,在場不知情的人都面露震驚,在他們印象中江禮平常就是個不怎么正經,性格比較活潑跳躍的人,真的沒想到他會幹這種事情。
江禮身體發抖,果然,父皇果然是知道的,估計事情都查得差不多了吧。
「說!」江鋮聲音提高,把所有人都嚇得一抖。
江鋮實在氣不過,走過去一腳踢在江禮的身上,那一腳把江禮踢得翻滾。他忍著疼痛又繼續匍匐在地,帶著哭腔開口:「兒……兒臣不知數。」
這些事情都是那些狗官安排的,他不過是點了下頭,一直在府衙內好吃好喝著,他哪裡會去數究竟殺了多少。當時上報那些餓死病死的數也不是真的,而且事情過去這麼多年,當時上報的那些數差不多都忘記了。
江鋮聽得胸腔都是憤恨:「抬起頭來。」
江禮不敢不抬頭,剛一抬頭只覺眼前一晃,緊跟著左右臉各挨了幾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告訴他,他的臉很快就要腫起來。然而現在這些外傷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的下場恐怕比老四還要慘。
「押下去。」江鋮不想再看到江禮了。
江禮如死狗一樣被拖下去,臉上已經灰白,他這事可和老四那事不一樣,還不知道能有什麼結局。
江謹握緊拳頭,看都不敢看江禮的方向,三弟怎麼會糊塗做出這樣的事情。貪了銀子就罷了,貪得再多,就算是像四弟那樣冶煉兵器,最多也不是個圈禁的下場。殘殺災民一事,父皇根本不可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