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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燕三舉著手中的道具刀捅來之際,蘇清朗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避開,下一秒,燕三隻覺手腕一麻,手中握著的道具刀掉落下來。
眨眼間到了蘇清朗的手上。
第36章 殺青
沒有親自檢查過的道具,哪裡能容他人往自己的掌心捅刀子?
蘇清朗伸出兩指夾住刀身,微微施力,刀身往回縮。
確認了是真·道具刀。
這才施施然的伸出自己的左手,右手握著刀柄往左手的掌心一紮,刀身回縮,只留了一小截在外面。
「測試完畢,這把是假的。」
蘇清朗笑嘻嘻的將道具刀遞還給燕三,「燕老師,我們開始對戲吧。」
燕三深看了蘇清朗一眼,接過道具刀,點點頭。
從鹿城的馬拉松友誼賽冠軍,燕三就知道蘇清朗不簡單,很不簡單。
對戲結束,即將正式開拍。
特效師上前給蘇清朗補妝,上一場的打戲中,阿姜的臉上挨了一拳,嘴角化著受傷的效果妝。
坐在監視器前的導演嚴玉堂拿起手中的對講機,吩咐各部門準備就緒。
接上一場的戲,蘇清朗被反派男二的兩名手下一手抓著一條胳膊,另一隻手按在肩膀處,整個人十分狼狽的被按趴在賭檯上面。
站在一旁的燕三也醞釀好了情緒,可以入戲了。
嚴玉堂盯著監視器里的畫面。
「第x場x鏡1次,Action!」
表演開始了。
鏡頭先切給了被按在賭桌上的阿姜,嘴裡被塞了一團布,正在拼命掙扎著,囂張的紅毛聳拉凌亂,睜大的眼睛裡滿是恐懼。
接著鏡頭往旁邊一轉。
反派男二面容森冷的抬起右手,掌心朝上,心腹手下把取來的水果刀遞上。
漫不經意的把弄著手中的刀,反派男二的嘴角噙著冷笑朝阿姜一步步走來,皮鞋叩擊地板發出的聲音仿若大刀迎風揮來發出的獵獵聲響。
腳步停下,擺手示意了一下。
一名手下立即意會的將阿姜反剪身後的右手胳膊按在了賭檯上,牢牢鉗制著上臂,以及緊扣住手腕。
令阿姜的右手掌心朝下的張開在賭桌上,近在臉旁。
反派男二微微彎下腰,伸手在阿姜的臉上拍了拍,「我的師弟,這會兒一定有話想說吧。」
笑吟吟的扯掉了阿姜口中的布團。
阿姜大張著嘴喘息,一時卻發不出聲音,驚恐的看著刀尖在自己張開的一根根手指間輕輕划過,仿佛毒蛇吐露的信子掃過,駭人的寒意爬上脊背,穿透骨髓,身子似鵪鶉發著抖。
刀尖從手指劃到手背上,在微微凸起的手筋處停住。
「青色的血管,找到了,刀子就從這裡直接插下去吧?」反派男二舉起刀,懸在阿姜的頭頂。
「不,不要,求,求你,放過我。」求饒的顫聲從喉嚨里艱難的抖出。
阿姜被按在賭檯上的整張臉從水裡撈出來般,分不清是冷汗還是眼淚,糊了滿臉。
導演嚴玉堂目不轉睛的,全神貫注的盯著屏幕。
拍戲嘛,刀是道具刀,假的。
拍角色的手被插刀,主要以手的鮮血橫流和刀子穿過賭檯來表現,在電影裡的畫面會是一閃而過的,重點會放在角色受傷的反應上。
對演員的表演挑戰不小。
雖然開拍以來,蘇清朗的個人戲份表演得不錯,可圈可點的,作為第一次演電影的新人稱得上優秀了。
但這一場戲對演員的表演要求很高,要細膩的表現出來手掌被刀子刺穿的整個反應,試戲時只簡單的對著台詞順了幾遍表演的流程。
嚴玉堂打算正式開拍後,看蘇清朗能演到幾分,一點點來磨的。
沒想到蘇清朗給了很大驚喜。
水果刀刺穿手掌的瞬間,阿姜的臉上有一瞬的石化,像是大腦突然癱瘓了,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下一秒,流血的手掌因襲來的巨大疼痛,痙攣、抽搐,蔓延至整條手臂。
同時,疼痛呼聲響徹整個賭場。
反派男二將刀子抽出時,更是疼得阿姜整個人幾乎生生的當場暈了過去,如同一條被捕撈上來丟在岸邊的魚,已經丟上來好一會兒都快要死掉了,連撲騰的力氣都沒了。
鉗制住阿姜的兩名手下鬆開了手。
阿姜得以自由的左手想去捂右手背上的傷口,想堵住不斷湧出的鮮血,碰著了傷口,整張臉都疼得直抽搐,眼裡交織著多種情緒,絕望、破碎、恨意、不甘、痛悔,以及崩塌。
世界崩塌了,變成了一片血色。
表演的過程中,燕三握著沾染著血漿的真水果刀做抽出的動作時,不小心甩了兩滴「血」在蘇清朗的臉上,一滴恰巧在眼角處。
神來的一筆,讓蘇清朗的臉更添了幾分破碎感。
這場戲結束,喊完「卡」,嚴玉堂站起身鼓掌:「好!」
燕三搭把手將趴在賭檯上的蘇清朗拉了起來,由衷的稱讚:「演得很好。」
蘇清朗表演的[手受傷的反應]很成功,成功的讓他這個對手演員相信了。
甚至有一瞬間產生了自我懷疑:
難道我拿錯道具,真的弄傷了蘇清朗的手?
嚴玉堂笑著走了過來,十分欣賞的拍著蘇清朗的肩膀:「這一段手受傷的表演,處理得相當細膩、逼真、寫實,非常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