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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麼?這次宴會據說寶華殿那位娘娘要來。」宮女甲小聲道。
「……賢妃?好多年未見娘娘出寶華殿了。」宮女乙回憶。
「二位姐姐,賢妃娘娘是何人,幾時入宮的?為何從未聽說過?」宮女丙的聲音聽著很是稚嫩。
方許寧坐在轎攆上聽著外頭的宮女小聲議論。
前些天她給寶華殿送了信,請賢妃出席此次慶功宴,將宴席位置就設在自己旁邊。
本以為賢妃會拒絕,但寶華殿那邊回了消息過來,說自己會準時赴宴。
也正是這則消息,讓方許寧不願多歇息,她迫不及待在今晚的慶功宴上一舉看出賢妃的破綻,好將幕後之人揪出來。
「殿下。」沈牧池將手覆在方許寧放在膝頭上的手背上,指尖處沒什麼溫度,又抓在手裡仔細給人捂著。
「放鬆些,總會找到的。」
他說的是幕後之人。
手指回溫,方許寧也逐漸冷靜。
那人在宮中勢力頗大,怎可能輕易叫人發現蹤跡,是自己先入為主了。
這場慶功宴是慶祝皖城疫病得以治癒一事,方許寧在其中起到關鍵性作用說是為她而辦也不為過。
只是與尋常慶功宴有些不一樣,在這四周,圍了一圈僧人,他們雙手合十,嘴裡默默念著經文。
「這是做什麼?」方許寧瞧不明白。
「是哪位娘娘病了麼?」
在宮中若有貴人久病不治,皇帝便會去護國寺請聖僧主持帶領諸位弟子來宮中祈福。
「怎麼叫了這樣多僧人?未聽說宮中有人染病……」
「這些是陛下為你請來的,殿下忘了,最近宮中生病的人只有你一個。」沈牧池為她解惑。
方許寧啞口無言,被沈牧池拉著去尋位子。
「父皇也忒誇張了些。」
終是沒忍住,在落座時小聲嘟囔。
「陛下這是擔心殿下,為人父母,孩子便是心頭最最要緊的。」隔壁傳來不算陌生的聲音。
是賢妃。
她果然來了。
方許寧一剎那專注起來。
「賢妃娘娘安。」方許寧規矩行禮。
「送你。」賢妃極快地道。
方許寧還未聽清,桌上已多了個東西。
是一朵花。
一朵白色的,叫不出名字的花。
花瓣層層疊疊十分繁複,最裡邊透出一點嫩黃色的花蕊。
外形有些像牡丹,卻比之少了雍容富貴,多了幾分清冷高潔,方許寧拿起花,莖身光滑,但粗細不勻,被人用心削過。一般剪花不用削莖身,若要動刀子,便是花上生了刺,避免傷人特地削去。
眼前這朵花本是有刺的。
「娘娘為何會送花給樂安?」一來就收到花的方許寧問道。
「那日聽宮女說,公主殿下來時一直盯著這朵花看,我以為公主喜歡,便剪下來送給你。」賢妃倒是實誠。
如此行徑,可行,但下次還是莫要了。
「多謝娘娘。」方許寧只得道謝。
與賢妃好一陣寒暄,方許寧轉向沈牧池,拉拉他的袖子。
「她這是何意?送一朵漂亮的花。」
不得不承認,方許寧的確喜歡這朵花,畢竟能在寶華殿那一大叢爭奇鬥豔的鮮花中脫穎而出讓她一眼瞧中,可見有多特別。
沈牧池聞言將視線落在花上。
「或許她只是單純的想送殿下一朵花?」
他的人在宮外盯了戶部尚書近一個月,愣是沒找到一點可疑的地方,基本排除了賢妃的嫌疑,只是方許寧堅信那日引自己進長樂宮的人是善喜,一直不肯放鬆對她的警惕。
「你仔細聞聞,可在裡邊下了藥?」方許寧不肯善罷甘休。
無奈,沈牧池又湊過去聞了聞。
「的確沒有任何異樣,殿下。」
「好罷。」方許寧皺著小臉,卻護著花,找宮女要了個罐子插了進去。
沈牧池被她這副口不對心的模樣逗笑,拉過她的手放握著,拇指摩挲手背上那片細嫩的肌膚。
這樣的舉動最近頻繁出現在兩人之間,起初方許寧還覺著有些難為情,但次數多了後,她逐漸習慣,有時候還會主動湊近矜持的將手往沈牧池面前放。
酒過三巡,皇帝怕礙於身份讓臣子拘束便提前離場,任由賓客自便。
「哈哈公主殿下與沈世子果然如傳聞中那樣恩愛,宴會上還要拉著小手……」特來給公主敬酒的兵部尚書已有些醉了。
無心之言,卻讓方許寧心中一慌,忙將手從沈牧池手中拉扯出來,活像被正妻發現在外邊養小妾的丈夫。
掌心空了的沈世子也不惱,他大方回道:「殿下是個內斂的性子,王尚書莫嚇著殿下了。」
王尚書爽朗一笑,十分明白:「臣就是來給殿下敬酒的……」
方許寧私底下擰了一把沈牧池的腰,端著酒盞起身。
「此次危機能夠化險為夷,殿下功不可沒,若臣身處其中,恐怕不如殿下做得好。」王尚書是真心佩服這位公主殿下。
「尚書謬讚,樂安不敢當。」方許寧端著得體的笑容,也將酒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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