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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何面前的方許寧喜歡,他覺著是如今方許寧的心智處於兩年前孩子氣還較重的年紀,對這些難得一見的事物還存著極大的興趣。
「皇兄不是說等回了朝歌便留在宮中不再讓隨意出門了麼。」方許寧清醒點出。
沈牧池略一思索,道:「回程途中能路過那處,需繞一些路,不過三殿下恐怕不會容許殿下再在路上耽擱了。」
如此便只能錯過了。
「那往後再說罷。」
沈牧池餘光掃過去,旁邊的人垂著眼眸,瞧著甚是遺憾。
「前邊好像有一條小溪。」
察覺到沈牧池的目光,方許寧有些不自在,她抬頭想尋一尋身邊什麼東西能夠轉移沈牧池的視線。
她提著裙擺行至沈牧池前邊,不讓他瞧見自己的神情。
並非是討厭他的注視,只是每當他用那樣自以為無人察覺的目光看向她時,方許寧總覺得自己被他的目光鎖定住,熾熱而無法忽視。
甚是叫人臉熱。
「殿下!」沈牧池看著人跑開,心跳忽地一悸,下意識伸手去抓,衣帶自手心划過,留下微涼的觸感。
他幾個跨步追上,直到握住方許寧的手臂,那一瞬,心中空缺的部分才被充滿。
沒跑出幾步便被抓住的方許寧只好停下腳步。
「路上雜草叢生,恐有蛇鼠過路,還是謹慎些。」
蛇鼠二字顯然比沈牧池的目光要令人恐懼一些,她放下裙擺,不動聲色的往沈牧池身邊靠了靠。
雖然害怕,但還是嘴硬道:「這裡距離官道這麼近,不會有蛇罷……」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草叢突然顫動幾下,方許寧全身一緊,等回過神來,自己已躲在沈牧池身後,手中攥著他的袖子。
方才方許寧說的不錯,距離官道進的地方極少有蛇鼠出沒,他提醒不過是怕碰上那萬分之一二的,若有動靜,大多是兔子和金囊鹿(注1)。
沈牧池心中好笑,但還是將她護在身後,自己去看那處動靜。
膽大如沈牧池,方許寧看他還要靠近去看藏在那裡的東西,雖不理解,卻心中敬佩。
眼看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就要去巴拉顫動的草叢,方許寧驚懼著閉上眼,不忍看毒蛇亮出尖牙的恐怖景象。
「殿下,是兩隻幼兔。」
方許寧睜眼,只見沈牧池已經蹲下,扒開草叢給她看。
「兔子?」方許寧挪著步子過去,她不敢同沈牧池一樣蹲下身看,只打算彎腰看一眼。
草叢中間有一個小小的洞口,兩隻毛髮還未長全的肉粉色兔子蜷縮在一起。
「還真是兔子,」方許寧的害怕褪去,「怎的不動?」
「兔子一窩都該有七八隻幼崽,」說著他將手伸進洞中摸了摸,道,「是了,雌兔外出已經很久沒回來了,裡面的兔子已經沒了呼吸,這兩隻也有好些時候沒進食了。」
「不會來……是出意外了麼?」看見兔子的驚喜消失。
「嗯,許是被狼吃了,也或許被附近的人家抓走做了下酒菜……」
「若是留在這裡,它們難以存活。」
「我能帶它們走麼?」方許寧心軟的一塌糊塗,實在不忍心讓它們自生自滅。
「自然可以,殿下若要帶回去,可想好了如何待它們?」他知曉方許寧心軟會帶走這兩隻幼兔,只是不確定她是否會對這小東西上心。
「自然養在身邊,事事上心。」既決定帶走,那必然要好好對待,不可怠慢。
語畢,方許寧用帕子將兩隻氣息微弱的幼兔裹住,放在手心裡捧著。
「咱們回去叭,皇兄那邊該遣人來尋了。」心中有了兩隻要掛念小兔子,方許寧也不惦記著等沈牧池不注意下去踩踩水了。
聽她說要回去,沈牧池便跟在身後,慢悠悠問道:「殿下可知道這兩隻小崽子要吃什麼?」
方許寧虛心求教:「需要吃什麼?」
沈牧池思索:「或許可以去附近的農家看看,這樣小的兔子能喝些羊奶。」
「咱們能現在去麼?路上我瞧見有一戶人家就在不遠處,」方許寧心情急迫,又有些顧慮,「皇兄會生氣麼?」
沈牧池哪裡會讓她失望,安撫道:「咱們先回去,同三殿下說明了再走。」
營地那處眾人已在準備午膳,方許寧將自己與沈牧池撿到兔子的事告訴方玥棠,說明自己的打算。
「這麼個小東西,能養活麼?」三皇子不太看好。
「沈牧池說,只要細心餵養,定然能活。」方許寧解釋。
哪只三皇子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樂安你能行麼?我可記得,小時候給你養的元龜可是越養越沒精神……」
「皇兄!」方許寧雙目圓睜,上前幾步作勢要動手打他,卻因為手中捧著兔子而顧忌著。
「哈哈哈。」三皇子笑著躲開,道,「讓阿池同你一道去,可萬不能走丟了……」
留在原地的方許寧轉身和沈牧池解釋,元龜年紀大了就是會越來越懶,並非是她未照料好。
一轉身卻見到人忍俊不禁的神情。
「你莫要聽皇兄他胡言亂語!」方許寧試圖挽回自己在沈牧池心中的形象,可轉念一想又覺著沒必要,便改口道,「算了,還是快些尋到農戶給小兔吃些羊奶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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