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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激發了鬥志,說道:「對,張玉的葬禮,也是我們的誓師大會,乘著南軍防守薄弱,我們一定能扳回一局!」

  朱棣匆匆去了張玉的葬禮,道衍禪師從屏風後面走出來,「還是你的話管用,燕王一掃頹廢之態,很快就能恢復如常。」

  朱棣東昌潰敗,道衍擔心士氣低落,動搖軍心,於是千叮萬囑徐妙儀,千萬要有耐心,安慰鼓勵燕王再戰。

  也只有徐妙儀能夠真正安慰到朱棣了。徐妙儀依計行事,果然奏效。

  徐妙儀問道:「義父,『師行必克,但費兩日』,真的是您所說東昌之敗後,立刻能大獲全勝了?」

  道衍禪師說道:「管他真的假的,有用就行了。」

  徐妙儀愕然,「萬一將來有敗績呢?」

  道衍禪師說道:「將來的事,我自有另一套說辭。」

  張玉的葬禮果然變成了誓師大會。

  朱棣首先聲淚俱下的念著道衍禪師親手所寫的祭文,「奸惡集兵,橫加戕害,圖危宗社。予不得已,起兵救禍,爾等皆攄忠秉義,誓同死生,以報我皇考之恩。今爾等奮力戰鬥,為我而死,吾恨不與偕,然豈愛此生所以猶存視息者。以奸惡未除,大讎未報故也。不忍使宗社陵夷,令爾等憤悒於地下,興言痛悼,迫切予心。」

  念到動情處,朱棣乾脆當場脫下蟒袍,將緙絲的長袍扔進火堆,付之一炬!

  眾人頓時震驚了!

  朱棣說道:「將士於予情義深厚,予豈能忘吾焚此,亦示同死生,死者有知,鑒予此意。」

  蟒袍既焚,朱棣撫屍大哭,將士們也皆放聲大哭。張玉的兒子張輔也是一位猛將,他跪在朱棣前面擦著眼淚說道:「人生百年,終必有死,而得主人哭祭如此,夫復何憾我等當努力,上報國家,下為死者雪冤。我願意戴孝出征,為父報仇!」

  朱棣親手扶起了張輔,大聲高呼道:「出征前道衍禪師占卦,說『師行必克,但費兩日』,雙日為『昌』。東昌之戰,張將軍殉國。但是東昌之後,我們定無往不勝,師行必克!」

  朱棣振臂一呼,燕軍鬱積的憤懣之氣立刻轉化為了鬥志,和為張玉等同袍報仇雪恨的士氣!紛紛高呼道:「師行必克!師行必克!」

  建文三年,二月,朱棣東昌大敗之後立刻出征,乘著天氣寒冷,南軍水土不服之際,反攻盛庸,盛庸觸不及防,連連敗退,朱棣接連攻下了廣平,大名等地,一路勢如破竹。

  京城。

  且說平燕大將軍盛庸得勝的消息傳到京城,滿朝文武百官大喜,建文帝重賞盛庸,恰逢即將除夕,建文帝歡喜不已,終於可以過一個安穩年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

  譬如被革職回家的曹國公李景隆和魏國公徐輝祖。盛庸大獲全勝,在東昌重創燕王朱棣的喜訊將兩位前任元帥比到泥地里去了。

  朝野紛紛議論,說徐輝祖和李景隆乃虎父犬子,玷辱了父親徐達和李文忠的威名。

  徐輝祖在家裡借酒消愁,並沒有注意到弟弟徐增壽又悄悄跑出去了。

  南朝金粉,十里秦淮。

  精緻的畫舫之上,兩個絕色女子一左一右,頻頻勸酒,李景隆不耐煩的將酒杯撥到一邊,「你們家新選的花魁呢?收了爺的銀子,怎麼還不上來陪爺!」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喲,曹國公好心急,奴家來也!」

  見到此人,李景隆微微吃驚:「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來人笑道:「你我是酒肉好友,年輕時就在花樓里爭花魁,爭風吃醋打過無數次架。聞得秦淮河選出了新花魁,當然知道你會來一親芳澤哈哈!」

  李景隆隨手抓起酒杯砸了過去,「徐家二小子!你還有臉見我!」

  來人正是魏國公府的二爺徐增壽。酒液濕透了鞋面,徐增壽也不惱,笑嘻嘻的坐在李景隆身邊,屏退眾人,親自倒了一杯酒,「我來晚了,自罰三杯。」

  李景隆怒道:「還要臉不?我又沒請你來!」

  徐增壽笑道:「我想見曹國公你,沒臉也要來見一見。」

  言罷,徐增壽三杯酒下肚。

  李景隆的火氣尤在,「你這小子不夠意思,咱們兩人幾十年的老交情了。結果我和你妹夫朱棣打仗,你明面上去幫我勸降,其實是拉偏架,幫倒忙!」

  徐增壽說道:「李景隆,事到如今,你已經失去了君心,朝野上下那個不嘲笑你無能懦弱,葬送了六十萬大軍——」

  李景隆怒道:「胡扯!那十萬應該攤在你大哥頭上!」

  徐增壽無奈的攤了攤手,「可你是主帥嘛,這黑鍋你怎麼也甩不到我大哥頭上去。其實我打心眼裡為你和我大哥鳴不平。不是你們弱,而是我妹夫朱棣太強悍了,天時地利人和,你再有本事,也鬥不過天意啊!」

  李景隆呵呵冷笑道:「別吹牛了,盛庸剛剛取得了東昌大捷。燕王大敗。」

  徐增壽笑道:「不出一個月,我妹夫就會反敗為勝。」

  李景隆冷冷道:「就憑你這話,傳到皇上耳邊就是通敵的死罪。」

  「有我爹爹的餘威在,還有我大哥的庇護,皇上不會弄死我的,不過——」徐增壽蹭到李景隆身邊,低聲道:「你想過沒有?燕王一旦打到南京,我就是國舅爺了,而你們李家要滿門抄斬的。」

  李景隆嘲諷道:「是嘛,那就等燕王有本事打到南京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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