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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就聽外頭隨從大聲叫到:」我們的船來了!「徐妙儀心思縝密,逃亡計劃一環扣一環,每到一處必然有接應之人,這艘大商船是她早就買下的,上頭的船工、商人全都是燕王府的人喬裝的,必然萬無一失。

  徐妙儀攙扶著朱守謙走出草房,商船緩緩靠岸,船頭戴著斗笠的艄公放下踏板,徐妙儀和朱守謙踩著踏板走到了商船甲板上,甲板濕滑,徐妙儀一時站立不穩,眼瞅著要撞在欄杆上,艄公扯著她的肩膀,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

  「朱棣?「

  「妹夫?「

  朱棣沉著臉說道:」愣著做什麼?外頭那麼冷,還不快進去暖和一下。「朱棣也理會朱守謙,把徐妙儀半摟半抱著進了船艙。

  剛進了船艙,朱棣從頭到腳檢查了一番,見徐妙儀安然無恙,才開始劈頭蓋臉的教訓妻子,」你太衝動了!為什麼不找我商量?我會不答應嗎?上次女兒被綁架,我遠在東北打仗,你沒等我回來,冒險和韃靼部結盟救女兒,事急從權,勉強情有可原。可是你來鳳陽救朱守謙,故意藉口撇下我,簡直——「朱棣剩下的話被徐妙儀的吻堵住了。

  但是朱棣很生氣,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很快推開了妻子,繼續教訓道:」簡直莽撞無知!你以為五弟媳馮氏那封信只是偶然嗎?不,肯定是東宮的圈套!馮誠從刑部大獄放出來了,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徐妙儀踮起腳尖,再次吻住丈夫,待商船重新起錨開了淮河中央時,徐妙儀才肯放開怒氣漸漸平息的朱棣,」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依然要救表哥。就像你,明知有危險,也要追蹤我的腳步,來鳳陽救我一樣。「朱棣餘氣未消,問道:」我重要還是你表哥重要?「

  徐妙儀抱著朱棣一吻,」都重要,你們都是我發誓要保護的人。如果你身陷危險,我也會這樣奮不顧身救你。「朱棣依然繃著臉,」我和你表哥要是都落到河裡,你救那個?「徐妙儀一怔,三次親吻都擺不平,這是要吵著回北平嗎?她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禍水東引的計策,佯裝氣的跳腳,」喂!差不多得了啊,我還沒和你算舊帳呢,和表哥合夥騙了我,一騙就是二十多年!「朱棣就等著這句話呢,忙接著說道:」那好,舊帳新帳一起算,咱們兩個算扯平了,從現在開始誰都不許翻舊帳,就此揭過!「徐妙儀見丈夫放過了自己,趕緊伸出手來,」好啊,一言為定!擊掌為誓!「掌心相拍,朱棣立刻變臉,臉上滿是笑意,隨即十指相扣,緊緊握著妙儀的手。

  徐妙儀這才發覺上當了,「啊啊,你是故意的!你根本沒生氣對不對?你就是想找個理由下台階,不准我翻舊帳!」

  朱棣笑道:「是你自己說的,我們以後向前看,都不能翻舊帳了。」

  徐妙儀一噎,朱棣吻了過去,「從今以後,不准擅自行動,否則我還是要生氣的。」

  徐妙儀後悔不已,「一把年紀了,還玩這種把戲,臉皮比船板還厚!」

  朱棣立刻說道:「你出爾反爾,說好不准翻舊帳的……」

  船板雖然算厚,但基本不隔音,隔壁船艙講的話語仿佛就在耳邊。朱守謙躺在榻上,靜靜的聽朱棣和徐妙儀的爭吵,外頭寒風呼嘯,他卻品出了歲月靜好。

  轟隆!

  一聲巨響,劇烈的爆炸將朱守謙從床榻上震了下來。

  「火炮偷襲!全軍戒備!」

  「大船進水!棄船登舟!」

  ……然而朱守謙瞬間失聰,什麼都聽不見了,劇烈的震盪使得他脆弱的肌膚幾乎全部爆開,往外冒血,每一根毛細血管都破碎了,整個人都是紅色的,七竅都在流血!

  朱棣跑了過來,背起了朱守謙,剛走出船艙,又一聲炮響,將船艙炸的粉碎。巨大的氣流將三人一起拍倒在角落裡。

  轟隆!

  第三次炮擊,不過這一次炮火落在了水面上,激起了了千層浪花。

  巨浪猶如瀑布般席捲了商船,罩在一片血色里的朱守謙被浪花「刷洗」過,渾身蒼白如紙。渾身濕透的朱棣脫了衣服,裹在了徐妙儀身上。

  一旁的朱守謙顫抖著從懷裡偷偷摸出一個油紙包,打開,暗自慶幸:還好,沒有浸透。

  朱守謙一股腦的將藥粉吞了進去。徐妙儀回頭,正好看見了這一幕,「不!」

  朱守謙看見徐妙儀抱著自己,哭喊著說些什麼,可是他根本聽不見了,搖搖頭,「表妹,這是徐氏沒用完的半包河豚卵巢藥粉,臨走時我偷偷帶走了,一直貼身藏著,就是準備逃亡路上自我了斷,免得連累你。真是對不起啊,讓你白跑了一趟。」

  徐妙儀哭道:「不,表哥從來就不是累贅!你背負著千古罵名,用生命守護我幾十年!我不後悔救你!」

  朱守謙不知道表妹在說什麼,他伸手擦去妙儀臉上的淚水,勉強扯了一個笑容,「是你說的,河豚卵巢劇毒,無藥可救,快……快跑!」

  河豚毒素麻痹神經,朱守謙開始抽搐了,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抓住朱棣的手腕,「妹夫,我要走了,你……你要好好的……照顧……」

  神經毒迅速麻痹了大腦,唇舌不聽使喚了,朱守謙只得轉頭定定的看著徐妙儀,視線很快模糊,他眨了眨眼睛,努力的看了表妹最後一眼,直至瞳孔熄滅。

  朱棣咬咬牙,將徐妙儀強行抱走,一起跳下了冰冷的淮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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