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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守謙看著朱棣一雙大手牢牢抓著自家表妹不放,恨不得將他的「爪子」當場剁下來!
朱守謙冷笑道:「你在教訓我?很好,請問你是以皇叔的身份教訓侄兒呢,還是以未來表妹夫的身份教訓小舅子?」
朱守謙這一刀捅的又穩又狠。論輩分,朱棣正兒八經是徐妙儀的表叔呢!若是民間,這種隔著輩分的親戚不能成婚,成婚了也要被官府以傷風化為由判離的。
徐妙儀以前曾經跟著朱守謙叫過朱棣幾次「表叔」,回想往事,臉上有些訕訕的。
朱棣身形一晃,依然抓著徐妙儀的手,「皇家娶妻,不用拘泥輩分。」
朱守謙見朱棣如此堅定,自知無法從朱棣那裡做文章,只得抓住徐妙儀的左手,說道:「表妹,你現在被感情沖昏了頭腦,被厚顏無恥的表叔纏上了。你先跟我回京城,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或許你會做出另外的選擇。
左手是表哥,右手是表叔……不,是朱棣,兩個男人都是她所信任的、想要守護的人。
徐妙儀的靈魂在掙扎,她愛朱棣,但她也不想傷害表哥。
徐妙儀說道:「表哥,你自己回去吧,我要留在這裡。」
朱守謙悲憤交加,「表妹,你為了這個男人趕我走?」
徐妙儀搖搖頭,「我不是為了他一個,這裡遭受地動和洪災,需要大夫。我與其回京城想想自己那點兒女情長,不如留在鳳陽幫忙賑災。表哥,我能救很多人,我還能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想起傷病營那個差點「賣身葬父」的少女,徐妙儀說道:「我能幫病人保住胳膊腿,他們將來恢復身體,可以靠自己謀生,養活家人,不用賣兒賣女,這樣我就救了一個即將分崩離析的家庭。表哥,我的世界遠不止愛情,嫁給朱棣也不是我的最終目的,我可以救更多的人,做更多的事情,保護我的親人們,這其中就包括表哥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
☆、第178章 失意對酌
聞言,朱守謙沉默片刻,說道:「表妹,我再問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去?」
徐妙儀痛苦的搖頭,「表哥,現在不可能。等我……」
話沒說完,朱守謙就鬆開徐妙儀的手,轉身走了。
徐妙儀追了出去,叫道:「表哥!」
朱守謙停下腳步,轉身說道:「這世上我只在乎你過的好不好,而你的世界裡遠不止我一個人。皇叔說的對,我太偏執了。」
朱守謙負氣而歸,徐妙儀含淚送別,這對表兄妹相認之後關係一直和睦,互相關心幫助,朱守謙甚至為了徐妙儀冒險刺殺朝廷重臣。這一次為了朱棣,他們首次有了裂痕。
徐妙儀回到營帳,身心俱疲。朱棣默默跟在身邊,本想抽空和徐妙儀見面聊聊的,可被朱守謙攪合了,現在的徐妙儀臉色陰沉,並不想和朱棣你儂我儂。
徐妙儀在門口停下,說道:「很晚了,我要歇息了。」
徐妙儀關上門,昏昏沉沉的睡去,到了半夜翻了個身,覺得有些不對勁,她開門一瞧,發現朱棣就在門口和衣而眠。
聽到動靜,朱棣警惕的睜開眼。
徐妙儀很心疼,「大夏天的幹嘛睡在外頭?餵蚊子呢?」
朱棣揉了揉眼睛,舒展的伸了伸腰,「有你配的香包,蚊蟲鼠蟻都不敢近身的。」
徐妙儀說道:「那也不能露宿在外的。」
朱棣說道:「我就想離你近一點。我們有四天沒見面了。」
「已經四天了嗎?」忙碌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徐妙儀看著夜空的星星,「雨停了,最難的時候已經撐過去了。」
朱棣說道:「現在還不能掉以輕心,河堤已經被洪水泡軟了,要等退了水才算結束。」
這時外頭傳來馬三保的說話聲,「殿下,要開始夜巡了。」
徐妙儀說道:「你去忙吧,我很好,不用擔心。」
朱棣說道:「朱守謙的事,你不要著急,他會慢慢接受我的。」
是的,這一切都需要時間,急不得。徐妙儀笑道:「知道了,表叔。」
朱棣一怔,而後說道:「不准這樣叫我。」
徐妙儀促狹的說道:「好的,表叔。」
朱棣一把將徐妙儀拉進懷裡,俯身吻去,直到徐妙儀發誓不再叫他表叔才放手。
朱棣翻身上馬,馬三保騎在馬上打著火把引路,覺得有些不對勁:「殿下,你的下唇好像有點腫。」
朱棣恨不得將馬三保當沙袋活埋了填堤壩!強忍住怒火說道:「哦,蚊子咬的。」
馬三保刨根問底:「可是殿下帶著徐大小姐送的香包啊,怎麼還被咬了?」
朱棣敷衍道:「大概是時間長了,失效了吧。」
馬三保忙摘下自己的香包遞給朱棣,「殿下,奴婢這個還管用,您拿去戴著。」
朱棣只得接過了。
馬三保又問:「殿下為何悶悶不樂?以前您只要見了徐大小姐就很開心啊。」
朱棣冷冷道:「你當好差事即可,以後不要問這麼多問題。」
馬三保說道:「東宮讚賞大夫宋濂經常說,朝聞道,夕死可矣。意思是我早上學了東西,哪怕晚上就要死了,也死而無憾。」
朱棣說道:「你若再問,馬上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