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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金家族興起於草原,但小八覺得草原不是他的家,這裡才是。他無法想像自己住在帳篷里,娶一個頭頂著牛角做飾物的女人做妻子。生下一堆孩子,牧馬放羊,在草原爭霸中廝殺,用拳頭決定誰是霸主,然後子子孫孫重複這樣的生活。

  他理想中的妻子是徐妙儀這樣睿智美麗的中原女子,有尊貴的血統、鮮花般的容貌、有和他旗鼓相當的智慧,和她在一起時,哪怕總是爭論吵架,他也甘之如飴。

  因為她懂他,他也懂她。

  無需過多解釋,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可是相知的人偏要相殺,相互傷害。朱守謙是小八埋的最深、也是最費功夫的棋子,也只有利用朱守謙,才能將徐妙儀強行拖到一條船上去,以後同進退。

  徐妙儀現在無疑很痛苦,但小八絕對不會因為徐妙儀的痛而放過朱守謙。

  小八在大街上喃喃自語道:「恨我吧,沒關係,等你見過了各種權力的爭鬥,為了生存,你必須變成和我一樣冷血無情的人,到時候你會理解我,甚至……」

  「愛上我,我的皇后。」

  入夜,雞鳴寺。

  徐妙儀給祭台上兩個半舊的牌位上香,這是朱文正夫婦的牌位,夫妻兩人鬱鬱而終後葬在桐城,至今都沒有恢復爵位,遷入皇陵。

  看著徐妙儀凝重的神色,朱守謙嘆道:「你都知道了吧。」

  徐妙儀:「你聽小八這個王八蛋說的?」

  朱守謙點點頭,「本來說好了不告訴你的,小八這個人——翻臉如翻書,永遠都不可信,他還是說漏嘴了。」

  「是我猜出來的。」徐妙儀心疼的看著朱守謙:「表哥,對不起,我連累你了。」

  朱守謙拍了拍她的手,「表妹,我願為你做任何事,我是個無用之人,也只能幫到這裡了。」

  徐妙儀問道:「當年姨夫謀反,果真被栽贓冤枉的?」

  「我當年還小,並不知父親朝堂上的事情。是父親當年的舊部暗中聯絡上我,說有人栽贓陷害父親,仿造我父親和張士誠來往的信件。」朱守謙冷哼一聲,「其實謀反是真是假並不重要了,自從我成年以後,皇上看我的眼光漸漸變冷,這江山要分給他兒子們,我是多餘的。」

  作者有話要說:  蜜汁自信的小八~

  小八:下一道是個送命題,朱守謙和朱棣同時落在水裡,你救誰?

  徐妙儀:先殺了你再說。

  小八:~~~~(>_<)~~~~

  ☆、第160章 梅林情深

  朱守謙說道:「今日祭祀後,皇上問我,將來想就藩何處。」

  「就藩?」徐妙儀驚訝說道:「二皇子,三皇子他們都比你大,從未聽說過就藩之事,你尚未成婚,要就藩何處?」

  朱守謙嘆道:「上次冒險派出死士刺殺劉大人,並服下馬錢子之毒自盡,我懷疑錦衣衛已經嗅到了一些動靜,他們沒有證據指向我,但是皇上是個多疑的人,他不容有任何威脅在身邊,想要找一塊地方將我遠遠打發了,以提防我對皇位產生威脅。」

  徐妙儀大驚,「表哥是如何回答的?」

  朱守謙苦笑道:「我能說什麼呢,一切任憑皇叔祖父做主便是。皇上說既然我的封號是靖江郡王,靖江在大明西南邊陲,『奠五嶺之表,聯兩廣之交,屏蔽荊衡,鎮懾交海,枕山帶江,控制數千里,誠西南之會府,用兵遣將之樞機也』。」

  朱守謙故意用洪武帝的語氣說道:「皇上說以後『慎固邊境,翼衛皇室』的重任就交給我了,莫要辜負他的期望。等到開年,他便下旨命工部去西南選址,督造靖江王府,以備將來就藩用。」

  徐妙儀急忙說道:「這怎麼行呢?如今西南動盪不堪,有北元的藩王梁王盤踞之中,還有吐蕃,南越,各種土著部落叛亂紛爭,皇上怎麼能把你打發到那種地方?」

  朱守謙說道:「皇上說西南那邊有沐英在,遲早平定西南。待靖江王府建好,西南也安寧了。」

  徐妙儀問道:「馬皇后如何反應?」

  朱守謙說道:「馬皇后說要為我挑選名門淑女為妻,將來在藩地成家立業。」

  帝後達成一致,徐妙儀低聲說道:「看來你提早就藩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朱守謙溫柔的看著祭台上半舊的父母牌位,「提前就藩也好,在藩王府,我可以堂堂正正將父母的靈位擺在宗廟。唯一可惜是藩王不能擅自離開封地,以後我恐怕見不到表妹了。」

  徐妙儀緊緊的盯著表哥,好像閉眼他就會在眼前消失,「可是雲南局勢動盪,皇上又忌憚你,萬一動了殺心,隨隨便便找個理由便能解釋你的死因。」

  朱守謙面露疲色,眼神里的滄桑和無奈,就像一個歷盡劫難的老人,「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第一條是按照皇上的安排,老老實實當一個傀儡藩王,我的性命完全取決於皇上的心情,他讓我生,我便生;他讓我死,我便死;還有一條路,那就是孤注一擲謀反。其實我明白買的里八刺的目的,他巧舌如簧,無非是想將我推向逼宮謀反這條路,但這條路太難走了,我沒有把握將皇上、十幾個皇子,還有兩個皇孫全滅。」

  徐妙儀對表哥的痛苦感同身受,飲泣道:「表哥,你太苦了,你太難了,這兩條路都不好走,幾乎都是絕路啊!」

  「前者有五成希望,後者不到一成,如果沒逼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不會走第二條路的。」朱守謙掏出手帕給表妹擦淚,「瞧你,和小時候一樣好哭,我的命運從出生起就已經決定了,草原上的一隻羊而已,能活到什麼時候,全看主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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