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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罷,道衍禪師就閉目打坐,嘴裡喃喃念著佛經,手中的佛珠一顆顆如流水般在大拇指的虎口處滑動著。

  徐妙儀拿著玉佩離開禪房,不再回頭。

  光影交錯,暮色已瞑,又是一個陰冷的秋雨夜,道衍禪師在一陣雨打芭蕉聲中睜開眼睛,看見案几上多出了一串佛珠,正是他以前送給徐妙儀當做念想的佛珠,徐妙儀在酒樓遇險,逃生時佛珠沉入水底,撈出來後由道衍保管著。妙儀回京後,道衍覺得這串佛珠有護主的靈性,便又給了她,以保佑她化險為吉。

  可是徐妙儀拿走了玉佩,留下佛珠,看來是真動了怒氣,十年父女情要真斷了。

  道衍禪師將佛珠戴在自己手腕上。繼續閉眼聽著窗外的雨打芭蕉,斷就斷了吧,遠離明教,遠離狐蹤的圈套,嫁給燕王。燕王是親王之尊,有他護著妙儀,妙儀下半輩子不會再如此坎坷了。

  義子義女都是難得的好孩子,姚繼同風華正茂時死於非命,希望徐妙儀能避開劫數,富貴一生。

  至於狐蹤……就交給我清理門戶吧。道衍禪師驀地睜開眼睛,眼神閃過一抹寒意。

  作者有話要說:  狐蹤要步郭陽天后塵了,真是世事難料啊。

  道長蘇現在比較虐,不過以後會好起來的,屠龍之志也終會實現,現在是他人生最低谷的時候,咬牙挺過就好了,摸摸噠。

  ☆、第147章 東郭和狼

  秋月連連,陰寒濕冷,魏國公府瞻園剛辦完喪事,門口昔日魏國公世子夫人陳氏撞死的石獅子已經被挪去了,換了一對石麒麟。為了驅散壓抑在家人心裡頭的不快,徐達乾脆帶著全家去牛首山的溫泉山莊裡散心。

  霜葉紅於二月花,秋天的牛首山有股別樣的風景。徐妙儀無心欣賞美景,整日在樹林裡打獵,傍晚回家時,她的獵物最多。

  二哥徐增壽只打了一隻灰兔子,拍馬蹭過去說道:「大妹妹,把你的獵物勻幾隻給我,我好回去向父親交差。」

  徐妙儀說道:「隨便,你都拿去吧。」

  「不行不行,那樣就太假了。」徐增壽抓了幾隻山雞放進馬後的籮筐里,「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凡事不能做的太過了。」

  徐妙儀看著二哥嬉皮笑臉的樣子,突然問道:「二哥,你會為我而死嗎?」

  「啥?」徐增壽一愣,而後哭天抹淚的叫道:「妹子,你又惹什麼禍了?咱們不是說好了嘛,一切都交給爹爹,你別涉險了!」

  徐妙儀說道:「我差不多天天在你們眼皮子底下看著,能闖什麼禍?我就隨便問問,你會為我而死嗎?」

  徐增壽警告道:「哎呀,你們這些女孩子,整天要死要活的,誓言這個東西最不靠譜,人似思變啊妹妹,千萬別信外頭那些臭男人的話,都是騙女孩子的謊言。」

  徐妙儀蹙眉道:「是或不是,你給個準話,瞎扯什麼情情愛愛的。」

  徐增壽早就覺察到妹妹的心情非常糟糕,他問道:「說不會挨打嗎?」

  徐增壽以前最怕父親徐達,現在最怕的是妹妹徐妙儀。

  徐妙儀:「不會。」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徐增壽爽快的說道:「我也不會。」

  可是義兄姚繼同會,他為了救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可是義父他……想起道衍決絕的眼神,還有他當年冷血的計劃,徐妙儀心頭一酸,臉色陰沉的可怕。

  道衍對她而言,是老師,是父親,是她童年最柔弱無力時的依靠。她雖和生父徐達已經握手言和,但是道衍在她成長最快的十年扮演了父親的角色,是徐達永遠都取代不了的。

  因為在心中的份量太重,所以傷害也最重。偏偏這傷不能對外人道出——連朱棣都不可以!因為一旦透露了道衍明教身份,朱棣畢竟是大明皇子,徐妙儀不想讓朱棣為難,更不想看見道衍陷入危險。

  徐增壽以為徐妙儀生氣了,忙解釋道:「我不會那麼蠢的,明知前方有危險,還莽撞的往前撞,這是匹夫之勇。妹妹若遇到麻煩,我會找大哥,爹爹,還有常森他們幫忙,人多力量大,肯定能救你脫險的。你別生氣啊!」

  「我沒生氣。」徐妙儀淡淡道:「反正我也不會為你而死,咱們兩個扯平了。」

  徐妙儀將獵物全都扔給二哥,「你先回去,我再去打幾隻獵物。」

  徐增壽看著一騎紅塵,眨眼便消失在樹林的徐妙儀,自言自語說道:「還說沒生氣,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一陣鳥雀從樹林裡驚起高飛,不知是那隻獵物倒霉,撞到了徐妙儀箭下。徐增壽暗道,妹妹今日不知著了那路的邪火,還是遠離為妙,被殃及池魚就慘了。

  徐增壽避瘟神似的跑了。有人卻不知死活,非要闖到徐妙儀面前。

  「周王殿下?你怎麼來了?」徐妙儀放下弓箭,「以後別鬼鬼祟祟的跟在後面,小心被當做獵物。」

  正是周王朱橚,為了親哥哥朱棣而來。

  「咳咳。」朱橚清了清嗓子,他本想教育未來四嫂「為婦之道」,可一看見殺氣騰騰,面色不善的徐妙儀,話到嘴邊,立刻噎回去了。

  朱橚說道:「山林那邊就是皇家莊園,我也來這裡打獵。」

  徐妙儀說道:「馬上要入冬了,獵物都吃的很肥,養了一身膘肉準備過冬,相信周王殿下會滿載而歸的,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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