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可是朱元璋的嫌疑,讓愛情和復仇成了非此即彼的選擇,若要得到一樣,就必須捨棄另一樣。

  而徐妙儀早已做出了選擇。

  對朱棣的深情已多有虧欠了,徐妙儀不想讓朱棣痛都痛的不明不白,交代了從買的里八刺那裡得到的消息,「……事情就是這樣了,我不想欺騙你,如果這是真的,將來各種問題和矛盾會消磨一切,我們走不到一起的。」

  弟弟被買的里八刺算計,失望又傷心,差點失去了生活的勇氣。如今連心愛的女人被他蠱惑,朱棣恨不得將可惡的小八一刀砍了,「北元世子向來陰險狡猾,這是他的離間之計,你千萬別信,我父皇不會這樣對待功臣的。」

  徐妙儀說道:「這次回金陵後,我會親自去尋找李夢庚的後人。」欒鳳一雙兒女已經證實了朱元璋對欒鳳後人冷漠的態度,如果連李夢庚的後代境況也如小八所說的那麼淒涼,那朱元璋就更有嫌疑了,即使他不是幕後兇手,他起碼也是一個包庇者。

  聞言,朱棣一陣沉默,他很了解徐妙儀恩怨分明的性格,對於她而言,包庇者和兇手一樣,都不可原諒,不能妥協。

  如果是以前,朱棣肯定會覺得徐妙儀多疑,對父皇深信不疑,可從北元世子被俘虜,父皇對營救徐妙儀消極的態度來看,朱棣內心也開始動搖了。

  若論功勞,誰會比得過魏國公徐達呢,徐妙儀是徐達的嫡長女,父皇尚且因她執意追查謝家案而不滿,那十年前謝再興謀反案,父皇有沒有可能在事後故意掩蓋了真相?

  真有可能!

  但朱棣不是輕言放棄之人,他好容易焐熱了妙儀的心,得到了回應,怎可輕易讓她冷下來?

  朱棣一把抓住了徐妙儀的手,無論她怎麼反抗,都堅決不鬆開。

  徐妙儀瞪著眼睛看著他,朱棣從來都是謙謙君子,不強迫她做不願意的事情,怎麼這時候像是變了一個人?

  朱棣問道:「你有沒有種過瓜菜?」

  「啊?」徐妙儀懷疑自己聽錯了,「沒有,我種過草藥。」

  朱棣說道:「皇宮大本堂是父子們講學的地方,大本堂的花園被父皇改成了田地,種植蔬菜瓜果,還有水田麥地。父皇說身為皇子,不能安享富貴,四體不勤,五穀不識。父皇親自帶我們兄弟種地,從冬天挑選良種開始,到春耕播種,澆水施肥,除蟲收穫。」

  「所以……」徐妙儀聽得雲山霧罩,不明白朱棣是何意。

  朱棣說道:「愛情和種地很像,看似目的只在收穫瓜果糧食的喜悅,其實主要在前面辛苦勞作,沒有前面的勞作,就沒有後面的收穫,怎麼可能因一場暴雨,一場蟲災而放棄呢?妙儀,你是個執著、從不輕言放棄的人,可是當我們的感情遇到了一些挫折,你就斷定我們走不到一起了,妙儀,難道我不值得你執著嗎?」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心匪石,不可轉也。這句話是我在西湖湖心島的時候對你的說的,絕對不是說說而已,我是當真的。妙儀,不管我父皇如何,我對你的心意絕不會變。」

  本以為朱棣會悲傷,委屈,無奈,放棄。可是朱棣的反應出乎意外的冷靜,有耐心。

  他就像黑暗裡的一盞明燈,再次將徐妙儀從壓抑了十年的陰暗糾結中帶出來。

  這樣堅定的男人,值得她付出執著。徐妙儀硬起來的心又化作了柔軟的麵團。

  愛情最美好的結果無非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然後下輩子在細水長流的瑣事間互相陪伴,不離不棄,做最長情的告白。

  愛情是漫長的,「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等兩情相悅時刻並不多,很多時候患得患失,焦慮顧慮,求全責備,不安不自信等煩惱的時刻反而占據大多數。

  謊言裹著甜蜜的糖衣,真摯愛情的表面反而裹著苦澀的黃連。

  簡單地說,就是食得鹹魚抵住渴,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要得到就必須先付出。朱棣性格內向,不像小八那樣花言巧語,但他事事都以她為先,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一直默默付出著。

  所以徐妙儀決定,她吃定了朱棣這條「鹹魚」,再咸也要先忍著,因為他值得。

  一旦想通了,徐妙儀便不再糾結,她將朱棣的手擱在自己腦門上,「被石頭砸了一下,現在還疼呢。」

  朱棣看著心上人頭上還纏著小八的褲腿,一股醋意油然而生,當即解開了破布條子,換了自己的手絹給她包紮起來。

  還是在這個岩洞,身邊還是一個男人,但買的里八刺給她帶來的感覺是危險,是防備。而朱棣在身邊,她就有種莫名的安全感,猶如靈丹妙藥似的,將連日的磨難驅散乾淨。

  朱棣的呼吸微微撩動著徐妙儀額前的碎發,傷口遇到空氣,一陣麻癢,一直癢到了心裡,感覺徐妙儀的身體有些僵直,朱棣說道:「弄疼你了?那我輕點。」

  徐妙儀是市井和軍營混過的,一聽這話,更不自在了,她垂著眼帘,低聲說道:「嗯,你知道怎麼止疼嗎?」

  朱棣說道:「隨軍軍醫有藥,我這就背你出去。」

  徐妙儀說道:「小時候我母親經常說,親一下就不疼了。」

  朱棣:「……」

  徐妙儀抬起頭,直視著朱棣的眼睛,「你和北元的人交戰,有沒有受傷,那裡疼?」

  明明剛才還要分手來著,心上人的態度轉變的太突然,這是驚喜還是驚嚇呢,朱棣一時有些無法接受。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