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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頭已經被削斷了,不會致命,但是朱棣用的是強弓,射出去的力量強勁,即使隔著厚厚的冬衣,也能傷及皮肉,揪心的疼。

  不過在這個時候,如果朱樉和鄧銘的智商還沒跌破冰面,他們只能忍氣吞聲跑開,不會跳出來指責朱棣他們。

  朱樉見四弟來解圍,便拉著鄧銘離開了,沒有想到朱棣會真動手,所以沒有任何防備,直到身後傳來箭鋒破空之聲時,已經來不及躲開了。

  兩支沒有箭頭的箭矢均精準的落在了朱橚和鄧銘的脊背心口處,倘若箭頭還在,刺破心臟,就雙雙斃命在此,成為一對死鴛鴦了!

  朱橚看著雪地里的斷箭,曉得四弟是留了一絲情面的。鄧銘的後背生疼,眼淚都出來了,她撿起斷箭,正欲衝到假山處找朱棣算帳,被朱橚一把拉住了,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走。」

  鄧銘怒目而視,「從來沒有敢這樣對我,你這個膽小鬼,居然怕朱棣,你是兄長,他是弟弟,弟弟敢用弓箭射傷哥哥,簡直大逆不道!」

  朱橚臉色一紅,說道:「四弟心思深,武功又好,父皇看中他,連太子都沒在他手裡討什麼便宜。再說此事是我們理虧在前,倘若鬧到父皇母后那裡,你我吃不了,兜著走啊。」

  鄧銘氣得跺腳,「好啊,說好了一生一世對我好,保護我,結果碰到鐵板就立刻變卦了。我——我回家告訴爹爹兄長去!,要他們給我討個公道!」

  言罷,鄧銘跳上冰湖,木底鞋的冰刀滑過冰面,留下一道清晰優美的圓弧。朱樉無奈的一聲輕嘆,緊跟上去。

  這時行宮侍衛們也到場了,看著朱棣站在雪地里,腳下狗屍、狗血灑滿一地,嚇得趕緊跪下說道:「屬下救駕來遲,求燕王恕罪!」

  朱棣說道:「清點行宮獵犬的數目,別再跑出來傷人。你們先送宋姑娘回去。」

  宋秀兒已經被滿地的狗血狗屍嚇癱了,護衛們抬著暖轎將她送回房間。

  行宮飛翼亭里,朱棣和姚妙儀對影成雙。

  姚妙儀身上裹著朱棣以前送給她的熊皮大氅,說道:「剛才的事情,謝謝你。」

  朱棣問道:「你不怪我放走了他們?」

  「不會的。」姚妙儀一笑,「我又不是鄧銘。」言下之意,就是我沒有她那麼任性,萬事適可而止。朱橚畢竟是二皇子,朱棣的兄長,真鬧翻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而且姚妙儀覺得自己也不值得朱棣為她付出那麼多。僅僅是解了獵犬之圍就足夠了,還射出斷頭的箭矢警示朱橚和鄧銘,她很感激。

  朱棣說道:「我剛從周府回到行宮——魏國公還在那裡徹夜翻檢周奎生前的東西,希望能找出線索,自證清白。」

  提到父親,姚妙儀心中隱隱作痛,到了現在,她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徐達了,從骨子裡,她還是渴望親情,希望父親是清白的,可萬一……

  她無法稱呼殺害母親的兇手為父,她甚至可能會報復父親。

  「你信魏國公?」姚妙儀艱難的問了一句。

  朱棣說道:「我曾經追隨魏國公北伐,覺得他不是那種殺害妻女的人。周夫人的話實在牽強,我父皇雖然很反感謀逆之人謝再興,但是對大小謝氏姐妹並無遷怒之意。即使後來堂叔朱文正謀反了,其子朱守謙依然得到郡王該有的尊榮。」

  尊榮又如何?不過是為了表示皇帝的仁慈而已,能有幾分真心?提起親表哥,姚妙儀委婉表示質疑,說道:「靖江王面上似乎偶有抑鬱之色。」

  一提這個,朱棣瞬間回想起下午侄兒朱守謙握著姚妙儀的手,給她包紮虎口傷痕的樣子。

  表哥表妹,青梅竹馬。即使不相認,舉止間偶爾一點點的親密也透著曖昧的聯想,頓時雪花飛舞的寒風中都帶著醋意了。

  朱棣臉色轉冷,問道:「你很關心朱守謙?」

  姚妙儀並不曉得朱棣的小心思,她只是很警覺的保護內心,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和表哥其實已經相認了,於是用問題來回答問題,說道:「靖江王是你的侄兒,你難道不關心他?」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朱棣猛然意識到,其實他還是姚妙儀的表叔……正兒八經的長輩呢!

  於是乎醋意中又增加了一份羞赫之意。

  不過朱棣向來心思重,內心五味雜陳了,面上依然平靜,說道:「朱守謙父母走的早,他父親死的並不光彩,是謀反不成,被圈禁抑鬱而終。母后將他接到宮裡教養,其中宮中的人,和善的少,捧高踩低的多。他有些憤憤不平,或者鬱鬱不樂,這都很正常。」

  朱棣頓了頓,說道:「宮中很複雜的,其實不僅僅是朱守謙。就連我也——你也知道,我生母碩妃是高麗人,生下五弟後就去世了,我和弟弟也從小養在母后膝下。」

  「母后是個公正之人,對我們這些庶出的子女都一視同仁,並無偏頗。只是那時候烽火連天,她忙著輔助父皇征戰天下,連自己的身體都拖垮了,更不用談照顧我和五弟。」

  「我和五弟也被人歧視輕慢過。五弟的奶娘就是例子。為了奶水好,奶娘日夜都吃沒有放鹽的豬蹄湯飯,很是煩躁,她背地裡掐五弟的小屁股,還罵他是高麗婢女生的小賤人,被我聽見了,告訴了母后。她卻反過來污衊我撒謊,說她怕壞了牙齒,平日不給我糖吃,我想找藉口趕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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