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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找藉口,皇帝也在找藉口。李璟的藉口是要挾你,皇帝的藉口是要挾東廠和錦衣衛,可所有的藉口都是一樣的。」欒勝轉身,目光複雜的盯著她,「是你!」
蘇幕沒吭聲,依舊是慣有的清冷之色。
「現如今,連話都不願多說了嗎?」欒勝問。
蘇幕躬身,「我明白義父的意思,請義父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蘇幕都不會以一己之身,連累東廠和錦衣衛。」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欒勝皺眉。
明知道她是故意撇清,公事公辦,可他還是希望她能自己面前,帶點脾氣,就像是尋常人家,兒女受了爹娘的訓斥,撒撒嬌,發發脾氣,或者是頂嘴反駁也好。
可蘇幕沒有,她永遠都把自己置身於一個外人的境地,嘴裡尊一聲「義父」,也僅僅只認前面那個字。
「義父若是沒什麼事,蘇幕告退!」她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轉身就走。
欒勝的臉瞬時沉了下來,瞧著她轉身的背影,極力壓著胸腔里的那團火,低聲問她,「你是要回沈東湛的房間嗎?」
蘇幕頓住腳步,側過身轉頭看他,「義父多慮了,我沒有這個意思,太子殿下就在外頭守著,此刻去找沈東湛,豈非讓義父的一番苦心都付諸東流?」
「你知道就好!」欒勝幽然吐出一口氣,「隔壁房間已經開好了,只要我還在這裡,太子就不能拿你怎樣,一切等著回到了殷都城再說。」
蘇幕沒有回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間。
身後,欒勝呼吸沉沉。
這要是換做以前,他定發作雷霆大怒,可現在……欒勝愣是把這火氣,憋了回去,想發又不能發,畢竟李璟還在這兒,再者哪兒還能對著她發火?
「督主?」奈風進門。
乍見著自家督主神色不對,奈風趕緊給倒杯水。
欒勝坐在那裡,呼吸都略顯深沉,端起杯盞便是一仰頭,當下一飲而盡。
奈風:「……」
自己跟著督主這麼多年,還真是沒見過督主被誰,氣成這般模樣,而且……隱隱有種憋出內傷的錯覺。
「督主若是有火氣,別憋著……」
不待奈風說完,欒勝「砰」的一聲已經將手中杯盞捏得粉碎,「憋著都這樣了,若是再發一頓火氣,怕是連影子都得跑了!」
說句實話,這些日子欒勝靜下心來也想過,事兒攤在自己的頭上,恐怕也是過不去的。
畢竟,他殺了……
低眉瞧著自己這雙手,瓷片嵌入掌心裡,有血色自傷口湧出,一片殷紅刺目,此刻沾的是自己的血,可在這之前到底沾過多少人的血,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督主,您的手……」奈風忙不迭去取藥箱,拿了鑷子,便將欒勝掌心的碎片夾出,手腳麻利的為他處理傷口。
欒勝面色鐵青,「你說,是不是雜家……毀了她的人生?」
奈風一愣,不知道自家督主嘴裡的「她」,所指的是那位夫人,還是隔壁的蘇千戶?
第935章 若有朝一日,秘密曝露
蘇幕進屋的時候,年修已經將屋內收拾妥當,連床褥都已鋪展妥當。
「爺!」年修行禮。
蘇幕倒是沒那麼矯情,出門辦差這麼多年,連外頭那些腌臢地方都住過,眼下這屋子乾淨整潔,已經是再好不過。
「這太子殿下忽然到訪,是為了您吧?」年修低聲說。
蘇幕顧自倒了杯水,慢條斯理的喝著,「你覺得我有這麼大的能耐,能讓皇上允許太子,出宮來找我?」
「那他這是……」年修愣住。
蘇幕嘆口氣,幽幽的放下手中杯盞,「皇帝多疑,對誰都不相信,可眼下睿王、雍王一個接一個的出事,連李瑤長公主都賠了進去,身邊所剩下的唯有太子一人。」
「既是如此,理該更加仔細才是。」年修道,「這大晚上的出城,皇上也不擔心太子殿下出事?萬一真的有什麼事,那該如何是好?」
皇帝常年病痛,身邊不能沒個繼承人,睿王和雍王先後折了,剩下個靖王無權無勢,雖然取了鄰邦公主,但成日裡只帶著公主四處遊玩,不堪重任。
若真的要論就起來,自小耳濡目染朝廷大事,除了性子怪異一些,行為昏庸無能,太子穿上龍袍還真是有幾分君臨天下之味。
「皇帝的心思,誰能猜得准呢?」說起這個,蘇幕心裡有些猶豫,只覺得欒勝似乎是知道一些什麼,但終是什麼都沒說。
年修湊過來,「爺,您說督主會不會知道一些內情呢?」
「他伺候皇帝這麼多年,多多少少知道點,我們不知道的秘密,皇帝能如此重視,應該不僅僅只是他伺候妥當,能察言觀色。」蘇幕起身朝著床榻走去,「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回到殷都城,不定要怎麼鬧騰!」
年修點點頭,「是!」
說著,年修便搬了小凳子坐在了床邊位置守夜。
外頭有太子的人,年修可不敢大意,這屋子裡多個人,好歹也能多一分警醒,哪怕督主就在隔壁,但有些事辦起來還是沒年修來得速度與謹慎。
「爺?」見著蘇幕好似睡不著,年修低喚,「您睡不著?」
隔著帷幔,蘇幕低低的應了一聲。
「擔心沈指揮使那邊?」年修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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