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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奴才沒什麼大礙。」蘇幕面無表情,極為淡漠疏離,「雍王府之事剛罷,宮外不太安全,您還是早些回去吧!」
這是逐客令,傻子都能聽出來。
年修行禮,「殿下,大夫說了,蘇千戶需要靜養,不可太過費心費神,若是傷口無法癒合,定然會留下病根,後患無窮。」
「傷勢很重?」李璟問。
年修垂眸,不敢多語。
如此,李璟心中瞭然。
蘇幕的性子,能站著絕不躺著,除非站不住,看她方才的樣子,傷得必定很重,連欒勝都說「脫離危險」這話,可見她此番歷經生死,險些喪命。
傷口猙獰?
那得多重的傷,才能猙獰可怖至不敢見人的程度?
李璟面色鐵青,音色沉沉的開口,「蘇幕,跟本宮去東宮吧?」
欒勝:「……」
年修:「……」
「本宮想護著你,不想讓你再受傷。」李璟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不管再發生什麼事,有風有雨,本宮替你擋。」
蘇幕心頭微沉,瞧著他勢在必行的樣子,料定此番他是來真的,真的來提督府,問欒勝要人。
要,她。
第727章 有些人,註定得不到
年修心頭大吃一驚,慌忙將視線,偷偷落在欒勝的身上,這事若要阻止,只怕還是得督主親自開口拒絕才行。
「太子殿下!」欒勝當即行禮。
然則還不等他開口,蘇幕已經掀開被褥,跪在了床榻上,畢恭畢敬的行禮,「奴才惶恐,不敢承太子殿下如此厚愛。」
蘇幕的動作一氣呵成,掀被褥,支起身,跪行禮。
正因為她如此的不管不顧,以至於剛說完這話,單薄的寢衣便隱隱透出了血色,肩膀處那刺眼的殷紅,足以讓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爺?」年修駭然,「您的傷口……」
蘇幕跪在那裡,不為所動。
「蘇幕?」李璟駭然起身,目色驚詫的盯著她的肩頭。
血色,愈濃。
她有傷在身,且傷勢嚴重,已然無需再懷疑,而且如果李璟固執己見,蘇幕勢必傷上加傷,傷得更重。
蘇幕跪在那裡,任憑血色浸染肩頭的衣裳,染紅了衣襟……
「罷了!」李璟拂袖,徐徐背過身去,冷然佇立,「你既不願,本宮不會勉強你,來人,幫蘇千戶處理傷口。」
語罷,李璟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瞧著他這氣吼吼的模樣,年修稍稍心悸,「督主?」
「大夫呢?」欒勝冷問。
年修指了指外頭,「李大夫一直在外頭。」
「還愣著幹什麼?止血!」欒勝面帶怒色,嗓音沉冷,顯然是不悅到了極點,「若是有恙,仔細你的腦袋!」
傷口二次開裂,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年修慌忙行禮。
欒勝立在床前,「你先處理傷口,其他的事情交給為父處置。」
不待蘇幕開口,欒勝已經疾步離開。
蘇幕面色蒼白,只聽得欒勝那一句「為父」說得那般順口,眉心便狠狠皺起,顯然是排斥到了極點。
年修將李忠叫進來的時候,便瞧見蘇幕滿臉慍色的靠在床壁處。
「爺?」李忠趕緊將藥箱打開,取出繃帶、止血散等物,「天曉得,這傷口那麼深,二次開裂怕是要吃苦頭!」
可蘇幕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瞧著好像全然不在意,任憑鮮血淋漓。
「爺?」年修發現了,自家爺不太對勁。
蘇幕低呵,「為父?他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爺?」年修回過味兒來,知道自家爺怕是想起了江家之事,心裡悲憤。
人在受傷和虛弱的時候,總是最喜歡回頭去看,可蘇幕一回頭,除了血光之災,就是深仇大恨,此生唯有那麼幾年歡愉,都是江無聲給的。
雖無血緣,卻勝過親生。
雖有血緣,賜滿身荊棘。
她這身上每一道疤,都跟東廠跟欒勝脫不了關係……
李忠急了,「爺,不管有什麼事兒,先處理傷口再說,若是傷勢惡化,沈指揮使怕是又要心疼了,您說呢?」
蘇幕轉頭看他。
「不要讓真正擔心您的人,為您傷心難過。」李忠低低的勸著。
蘇幕打小就倔強,很多事扛在肩頭,憋在心裡,甚少往外說,也就是逢著沈東湛,兩人勢均力敵,有時候未曾開口先默契,不曾言語心自明。
聞言,蘇幕面色稍緩。
李忠和年修對視一眼,趕緊上前為其更換紗布,處理傷口。
好在,傷情不算太嚴重。
「傷口是我自己用內力震開,血是我自己逼出來的,沒那麼嚴重。」臨了,蘇幕才這麼解釋了一句,「目的是為了讓太子看到的決心,打消念頭。」
饒是如此,李忠還是心驚膽戰,「那也太危險了,眼下是萬幸,傷口只是輕微開裂,若是沒能把握準度,一旦傷口全部開裂,那可是要命的!」
「我自己動的手,自己心裡清楚。」蘇幕瞧著門口方向,「不過,李璟能追到這兒來,還真是不容易啊!」
年修想了想,「多半是去蘇府找不到人,所以來提督府要人的。」
「你信?」蘇幕問。
年修的話到了嘴邊,乍一眼蘇幕唇角的冷嘲,當即將話咽回肚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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