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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畢竟是李璟自個挑的,來日恩愛與否,都是李璟自己的選擇,跟欒勝沒有半分關係。

  此計,甚好。

  「聖旨很快就會下來,讓你準備的東西可都備下了?」欒勝問。

  奈風回過神來,知道他問的是蘇幕之事,當下行禮應聲,「督主放心,都備下了。」

  「你去問問,還缺蘇幕嗎?」欒勝摩挲著手中的佛串子,「缺了就給補上,畢竟是去南都,山高路遠的。」

  奈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蘇千戶出行,督主何曾親自操過這份心?當然,既然欒勝開口,奈風遵從便是。

  只是,白日裡這麼一鬧騰,蘇幕什麼心思都沒了。

  傍晚時分,宮裡來了聖旨。 蘇幕接旨,奉命護送顧西辭回南都。

  其後奈風來了一趟,問過些許明面上的話,被蘇幕打發了回去。

  夜色沉沉。

  院中,涼風習習。

  耳畔,鳥語蟲鳴。

  「這都站在那裡多久了?」李忠近前,「明兒要出發,怎麼還不早些歇著?」

  年修低聲回答,「不肯歇著,多半是在等牆頭那位呢!可今兒不知怎麼了,都這個時辰了,牆頭還沒動靜,保不齊……今晚不會過來了。」

  「哦,望夫石呢?」李忠恍然大悟,「許是今晚在收拾行囊,不是說要一起去南都嗎?路上見著也是一樣的。」

  年修搖搖頭,「我瞧著不一樣,你看爺那副樣子,像是能一樣嗎?」

  「一晚上不見,就犯相思病?」李忠有些不敢置信,「這二人的感情,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深厚?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年修嘖嘖嘖兩聲,「你懂什麼?這是過命的交情,跟那些風花雪月,咿咿呀呀戲本上唱的,完全不一樣。」

  李忠:「……」

  「沈指揮使多次捨命救過爺,爺縱然是鐵石心腸,也得跟著軟和下來。」年修嘆口氣,「從定遠州,到永慰縣,再到煜城,我這對眼睛,都是看得真真的。為爺賣命的人很多,可真情實意護著她、疼她,把她當個正常人的,太少了……」

  這話,李忠無法反駁。

  在所有人眼裡,她是蘇千戶,是殺人的刀,是冷冰冰的東廠鷹爪,唯獨不是個活生生的人,但沈東湛讓她活了,活得像個人!

  「怎麼還沒來呢?」李忠也開始著急了,「該不會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吧?」

  年修翹首期盼,「按理說不應該啊!」

  不管有什麼事,沈東湛跑蘇宅,總是跑得最積極的。

  驀地……

  「喲喲喲,來了來了!」李忠忙拍著年修的胳膊,「哪兒,冒頭了!」

  年修定睛一看,「哎呦,是他們!」

  然則,唯有周南一人從牆頭跳下。

  李忠:「……」

  年修:「……」

  失算了?

  「蘇千戶!」周南行禮。

  蘇幕瞧了他一眼,視線越過他,望向他身後。

  周南笑道,「我家爺,請您過府一敘。」

  「沈府?」蘇幕愣怔。

  往常都是沈東湛自己過來,她甚少去沈府溜達,今兒吹的什麼風,居然讓她去沈府?

  「是!」周南神秘兮兮的笑著,「我家爺說了,今兒是個好日子,請您喝茶、賞花!」

  喝茶倒是沒什麼,這賞花……

  蘇幕瞧著黑漆漆的天色,大晚上的,賞什麼花?

  賞銀子花?

  不過,沈東湛既然開口了,蘇幕自然是要去一趟的,看看他搞什麼名堂?

  年修心中狐疑,默不作聲的跟在蘇幕身後。

  沈府和蘇宅,有個共同點,那就是安靜。

  大概是兩位主子,都不喜歡喧鬧,所以底下人都默契的保持了安靜,內外巡守嚴密,各司其職,誰也不敢多話。

  周南領著蘇幕進了宅子,其後便落在了主院外頭,「蘇千戶自己進去吧,這裡里外外的人,咱都給差開了,不會有人近前打擾,您只管放心便是。」

  「好!」蘇幕抬步進門。

  年修剛要邁步,卻被周南一把拽住了胳膊。

  「你幹什麼?」年修皺眉。

  周南橫了他一眼,「跟著蘇千戶那麼久,這點眼力見都沒有?沒瞧見這兒,外人莫入嗎?我都擱這兒,你還往裡頭沖沖沖的,怎麼的,你是蒜還是蔥?就知道辣眼睛!」

  「你罵人!」年修臉都氣歪了。

  周南擋在了門口,扯了扯唇角,「罵你都是輕的,我這手指頭都快戳廢了,你還敢進去?」

  「什麼手指頭?」年修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周南在說什麼?

  風吹著燈籠搖晃,微弱的光亮從頭頂落下。

  年修真的瞧見了,周南血跡斑斑的指尖,一點點的紅點點,像是……針尖戳的?哎呦,他這七尺男兒,還學姑娘家繡花?

  「你這是幹什麼呢?」年修全然忘了方才的怒氣,一門心思研究,周南繡了個什麼東西出來?飛禽走獸?花鳥蟲魚?

  想了想,年修愕然心驚,「該不會是給我家爺,繡什麼喜服吧?」

  「呸!」周南啐一口,「什麼喜服,我這手藝還打量著繡喜服?到時候鴛鴦繡成龜,這兩位爺,不得要我命?我莫不是嫌命太長?」

  那年修就不明白了,「那你幹什麼了?」

  「過來!」周南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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